,但他昔年人脉还在,对宫廷熟悉,甚至宫里那些密道,他也都知道,只要章梵放他自由,他就可以配合章梵,将陛下的退路都堵住。还有,宋今可能有柔然人血统,是当年从柔然放回来的俘虏之一,我们也是不久前才得知的,尚来不及禀告陛下。”
陈济恍然:“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你们只算了一个宋今,没算到章梵,这几人不仅与我那二兄的人有瓜葛,还跟柔然不清不楚的,这几方联合起来,里通外国,的确棘手!”
公主和侯公度相视苦笑。
他们的确殚精竭虑已经尽量将所有事情都想周全,可只要漏掉一环,对手就有机可趁,这充分说明彼此都不是草包,虽然北朝被渗透至此,看似落了下风,但严格说起来,这其实不能完全算皇帝章骋的锅,而是许多人心变化微小因素集结而成。
南朝这些年顺风顺水,一直不断向北朝试探渗透,数珍会就是极好的例子,反倒是北朝换了三代皇帝,中间还有权臣赵群玉在,许多事情都很难一以贯之。
刘复则继续说起自己的逃亡经历。
“眼看追兵就要搜到陆家那里,陆玖没办法,只能把我们藏到后头院子的井里,那井不是枯井,是有水的,陆玖用一个稍大些的木桶,绑了我们两个进去。”
两个成年男人只能挨着站在一块,借着水的浮力和井壁凿出的砖石空隙勉强稳住身形,但冰寒的井水还是一点点往水桶里钻,刘复感觉自己在受水刑一般,他娇生惯养的身体哪里经过这个,当年在秦州大牢里已经是毕生噩梦了,但比他更难受的是素和,因为素和还受了伤,淋了酒又在井里那种地方待上半天,境况可想而知。
追兵很快上门,搜了一圈,也来到水井旁,仔仔细细察看,刘复差点就坚持不住发出声音了,关键时刻外头街面传来动静,吸引走搜查士兵的动静,刘复这才勉强捡回一条命。
“从井里出来的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素和整张脸也是青的,吓了我一大跳……事后想想,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外头刚好就有动静,可能是有人在暗中帮我们。”
但刘复不知道是谁,也没空细究,他跟素和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又得知长安城各处城门都封闭了,追兵正在四下搜查他们的下落。
所幸长安是个很特殊的地方,章梵似乎也不欲在局面还未完全平定之前节外生枝,当天傍晚,城门就打开半个时辰,供紧急出城的人通行。
“我本来急着走,但被素和劝住了,他说这是个诱饵,我们一旦出去,就必定会被查到,幸好听了他的,听说当时就被抓走不少人,我们又胆战心惊等了一个晚上,到第二天,城门才算正常打开,我就扮成个小娘子,带着丈夫回乡下养病,就这样瞒天过海,才算是离开长安。”
“结果出城不久,我就撞上这家伙!”刘复努努嘴,没好气地示意陈济。
当时的陈济也跟没头苍蝇一样,既不想回南边,又不知道长安发生了什么,只能待在近郊东躲西藏,遇上刘复之后,他觉得跟着刘复也许能找到公主,就赖上刘复他们,而刘复对陈济也心怀戒备,生怕他跑去通风报信。
两人就这么带着一个“拖油瓶”,互相防备,互相监视着,来到了华阴。
为了更好融入队伍,陈济不得已也扮成老妪,正好凑成一个三口之家,“婆媳”打打闹闹,加上一个无力调和家庭矛盾的“丈夫”,看上去倒也正常。
如果没有遇上公主他们,三人还准备就这样一路“演”到洛阳去,追兵估计也想不到刘复跟陈济会凑到一块去,还变成了“婆媳俩”。
讲完这一切,刘复松一口气,整个人也跟着泄气似的,彻底瘫软下来。
他这一路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好,看见公主的那一刻差点就要哭出来。
陈济也没好到哪里去,章梵宋今虽然跟南人勾结,故意把他放走,可他现在回南边也是送死,只能无根浮萍一般跟在刘复后边,内心郁闷又无法向刘复这种二货倾诉,日复一日心事重重,要是公主他们没出现,陈济不知道自己还要压抑多久。
现在,压力转嫁到公主和侯公度他们这边了。
“如此说来,谢维安和严观海可能都还在宫里。”公主若有所思。
刘复点点头:“应该是,我要是章梵,应该不敢把他们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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