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早已不记得幼时孟书华的样子,只记得爸爸去世后,妈妈病了一场,随即性情大变,不允许家里再出现任何彩色的物品。
不许她笑,不许她食甜,不许她像同龄人那样玩乐,餐桌上日复一日出现的,全是爸爸生前爱吃的菜。
叶蓁幼时不懂,只是害怕妈妈,不按她的规矩行事,便会被罚跪到书房里,爸爸的遗照前。
后来渐渐长大,知事之时邻居的风言风语也入耳,说怎么会有孟教授这样的妈妈,自己为丈夫守寡服丧就算了,还要折磨唯一的女儿。
她们的家,像是黑白电影的置景,孟颜卧室里有的玩偶玩具,孟书华统统都不许出现。
也不是第一次了。
耳边响起机械女声的播报,叶蓁睁开眼,下车,回到学校。
今天是周日,吃过午饭,叶蓁去了图书馆,她是学校图书馆志愿者的一员,要去值班整理书籍。
图书馆安静而空旷,空气中只有翻书声和写字沙沙声,她推着小推车,按照标号将书放回书架上,这是一项能让人抛却所有杂念,集中注意力的工作。
小推车里堆叠的书本渐渐变空,窗外的天色也一寸寸陷入黑夜。
最后整理完全部,叶蓁去向值班的林老师归还小推车,林老师笑着说她辛苦了。
走出图书馆,门口长长的台阶两旁亮着灯,昏黄静谧的光亮在学生们来往的脚步和谈笑中若隐若现。
叶蓁没什么胃口,回到寝室先洗了澡,出来时发现手机上有好几通未接电话,全是来自梁从音的。
她擦着头发,回了电话。
“蓁蓁?”电话那头,梁从音像是松了口气,“你总算接电话了。”
“抱歉,刚才在洗澡。”叶蓁将电话开了免提,用毛巾擦着头发,“有什么急事吗?”
梁从音顿了下,口吻带了些不好意思:“算不上急事,但可能又要麻烦你一下。”
“你说。”
“秦既南来还安安了,他说他没什么照顾动物的经验,所以……可能还得麻烦你和阿锦几天。”
叶蓁一怔:“好,我去哪里接安安?”
“他应当已经带着安安在我们公寓楼下了。”
“现在?”
“对。”
叶蓁擦头发的动作放慢,下意识看了眼桌上的电子时钟。
“他说他等你。”梁从音默然道。
叶蓁动动唇,应了声好。
挂掉电话,头发擦了五成干,叶蓁从抽屉中找出吹风机,轰隆隆的声音在耳边吹了五分钟,长发乱糟糟地萦面,她突然“啪”地一声关掉吹风机,拔下插头扔回桌面上。
身上穿的是长绒棉质家居服,叶蓁拉开衣柜,抽出一件长过膝盖的厚大衣往身上套,寝室门在此时被人从外面推开,凉气冒进来,程锦搓着手说冻死了。
程锦关上门,看见她的动作:“你要出去吗蓁蓁?”
叶蓁想到什么,手停在围巾上回头:“阿锦,秦既南来还安安了,正好你回来了,能不能下去接一下?”
“我?”程锦指指自己,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我正想跟你说呢,我刚才在楼下看见秦既南了,问他要安安,他不愿意给我,说在等你。”
“所以。”程锦撇撇嘴,“只能你去了。”
叶蓁面无表情地抽下围巾,随手绕几下在脖子上。
程锦啧了一声,几分兴奋几分了然的语气,上来替她捋头发:“蓁蓁,我就说秦既南对你有意思,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叶蓁回头:“对沈如澈你可不是这幅态度。”
“没办法。”程锦耸耸肩,“沈如澈的名声实在太差了。何况单论长相,我很难不为秦既南站个边。我们院那么多女生明里暗里喜欢他,我以前没什么感觉,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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