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沈晏松一愣之下,还没来及多说,就看到父亲沈恪正站在亭子边的海棠树下。
“父亲。”
沈晏松连忙一礼。
沈家子弟都惧怕沈恪,连沈晏松也不例外。他也没想到,平日里极少进园子的父亲,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且不知道已经到了多久,有没有听到之前姊妹兄弟间的笑语暄暄。
沈胭娇等四姊妹也吓了一跳,连带着沈晏柳一起,齐齐向沈恪施了一礼。
沈恪神色一如既往的严肃。
近日与安郡王那边的联姻,他很是满意,心情也难得轻松不少。他也是偶然间心血来潮,听小厮说园中放鹤庭那边,新得了安郡王世子送来的两只大雁,便想着过来一观。
谁知半路就听到几个孩子的笑语。
家中极少有这样的笑闹声,他疑惑间一时顿住了脚步,就听到了沈胭娇和沈晏松之间的对话。
“你方才说了什么?”
沈恪板着脸看向沈胭娇。
这个三女儿在他跟前向来乖巧,一向不会做不合他心意的事情。他觉得方才也有可能没有听错了。
沈晏松有点紧张地看向沈胭娇,飞快冲她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她千万别惹父亲生气。
沈胭娇却好似没看到沈晏松的眼神一般,抬脸直视父亲沈恪的眼睛,一字一句又把之前跟沈晏松说的话,给父亲重复了一遍。
沈晏松:“……”
他就算没看父亲,都感觉到父亲身上的冷气了。
旁边沈胭柔等姊妹几个,已经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都替沈胭娇捏着一把冷汗。
“就算阿柳不入仕途,”
沈恪沉声道,“圣贤书又怎可不读?我沈家子弟,从没有不学无术之辈。”
“龙生九子,各有所好,”
沈胭娇认真解释道,“夫子施教,不该是各因其材么?”
“糊涂!”
沈恪大约没想到这三女儿竟然还敢跟自己顶上了嘴,不由愠怒道,“你闺阁女儿懂得什么?不读圣贤书,不蒙圣人教化,岂不是跟野人无异?”
沈胭娇轻轻跪下,依旧不慌不忙地看向父亲:“那依着父亲所言,圣人岂不就是野人了?”
不等沈恪发火,她又紧接着道,“圣贤书是圣人写的罢?那圣人之前,圣贤书是什么?圣人可曾读过圣贤书?圣人的父兄可曾读过圣贤书?圣人的先祖,可曾读过圣贤书?”
沈恪:“……”
他一下子竟反驳不过来,一口气差点憋住。
沈晏松:“……”
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你——”
沈恪好不容易顺过这一口气,思来想去竟还是没法辩驳,只盯着这女儿,感觉跟第一次认识了自己这个女儿一般。
万万没想到,这个一向乖巧的庶女,竟也如此伶牙俐齿不说……胆子还这么大!
“父亲,”
沈胭娇的泪说掉就掉,不等沈恪再找出别的话责骂,她已经是梨花带雨了,“女儿并不敢违逆父亲,只是为了阿柳的日后——”
说着,她又轻轻拽着父亲的衣角泣道,“总不想日后外人说起来,说沈大学士的儿孙中,竟有一个一事无成,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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