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他所有肢体语言都在求救,然而边上的长孙却低着头在笑。
这一切都落在任逸飞眼里。
“伯娘,我想给婆婆烧些纸。”任逸飞走过来,打断了这个突然诡异的气氛。
他含笑的眼睛看着这木木的脸,语气里透着对长辈的亲近,无一点破绽。
棺材前的中年妇女转过头,她给任逸飞拿了好些纸:“好孩子,和你婆婆好好说说话。”
任逸飞接过纸,他注意到,中年妇人的手背上有几道抓痕,刚刚结痂。她又对一个孩子说:“小婉,你让开些。给你阿飞叔腾地方了。”
小女孩就退开一点,让出半个蒲团。
任逸飞的眼神轻轻飘过次孙那里,然后跪在蒲团上,开始一张一张烧纸钱。
“啊!啊,呜……”
因为这个‘npc’的解围,气氛缓和,紧绷的弦松下来。
“啧。”长孙斜睨了这个坏他好事的npc一眼,又看看次孙:算你走运。
次孙却颤抖得更加厉害,他抱着膝盖,咬着自己的拳头,把哭声和恐惧一起锁在里面,只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气声。
烧纸的地方就在棺材边上,离得近,淡淡的酸臭味就飘过来。
尸体一般多久开始发臭?任逸飞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一脸哀思地往铜盆里丢黄麻纸。
和他一样沉默的还有两孩子。
这些npc们老老少少全部演技在线,如果拍戏也都这个演技,能省多少胶片啊?
任逸飞把飘远的思绪拉回来,继续观察这些人:长孙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披麻戴孝的中年夫妻跪在棺材前,哭娘走得太突然,不给他们尽孝的机会。
“唔,什么味儿那么臭。”
灵堂响起一个突兀的声音。
任逸飞抬起眼皮,只见一个大着肚子,腰上有五彩绳,头上带着白色小花的年轻妇人。她捂着嘴,先是错愕,后极为懊恼。
然而太迟了,她头上已出现了金字符号——长孙媳妇。
哦豁,长孙他便宜媳妇也来了。
这个年轻妇人抱着肚子,姿态生涩不自然,全身上下都写着不协调,任逸飞假扮孕妇都没有这样的别扭劲儿。
这是他见到的第五个出戏的。
前头几个是和尚,次孙,长孙和小美。
比起和尚和次孙的大动作,长孙媳妇只说了一句话,之后也没有npc发话,金色字迹就显像了。
她做了什么?
她说了臭。
棺材前当然臭,这么热的天,又不是冰棺,怎么会没有一点味道?然而因为是灵堂,说臭被认为是对死者不敬,所以……
不敬?
信息的海洋里,任逸飞抓住了这尾一闪而过的游鱼。
和尚不念经,打翻烛台左顾右盼不务正业,是对死者不敬。
次孙去土地庙送浆水,回来打翻香炉,是对死者不敬。
长孙媳妇灵堂前掩鼻说臭,是对死者不敬。
任逸飞之前就在想,出戏的人那么多,凭什么那几个有金字?此刻细想,或许暴露的关键,不在于‘行为异常’,而在于‘不敬死者’。
当然‘行为异常’也有风险。
中年妇人已经站起来,对这个儿媳妇的表现,她并不满意:“你和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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