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摧残着他的意识,这般下来,明州有时都分不清何为梦境,何为现实。
常郗站在一边,不知所措,更不敢上前。
直到宗枭走上前来出声道:“不是想留下这小杂种吗?你若是不肯听话,你觉得能保住吗?”
宗枭这些日子也不常露面,他事务繁重,还得空出时日来修炼,每日只会来小院一次,都是等明州睡着后才来。
这小鱼说话实在容易惹怒自己,宗枭怕一个没控制住,一掌将他劈死了,找不到新的暖床奴隶。
施针之事,宗枭也听常郗说起过。
此时的宗枭,本该在后山的冷泉中运功调息,结果心绪不宁,最后神使鬼差来了明州住着的小院里,恰巧就碰上了这一幕。
宗枭的出现,让明州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本就蜷缩着瘦瘦小小的一团,竟还将脑袋要往被褥里藏。
“出来!!!”宗枭脾性愈发差,一点儿耐心都没有,寒声道。
明州在被褥里捂着耳朵瑟瑟发抖,不知不觉便淌了一脸的泪。
别过来......
别过来......
他嘴唇哆嗦着,不断在脑海里重复着这三个字。
结果并未有用,宗枭皱着眉头,掀开被褥,直接拽住明州的脚踝,将他拖了过来。
他懒得废话,大手拉开明州捂着耳朵的手,冷声道:“别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听好了,这小杂种是你自己要留下的,既要留下,便要施针才留得住,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常郗说的。”
“你要觉得受不了,便在今日将话说清楚,到底肯是不肯。”
宗枭仍然没有放弃要弄掉他腹中胎儿的念头。
不论是故意当着明州鲛人族的长老与族人故意羞辱,故意使计逼他做出选择,主动舍弃。
还是如今,明知他的恐惧不是做做样子时,故意引诱明州再次做出选择,主动舍弃胎儿。
明州双眸含泪,神色破碎可怜。
宗枭与他离得极近,将他眼底的所有委屈都瞧了个真真切切。
宗枭顿了顿,但依旧残忍地开口,“明州,听明白了吗?你要如何选?”
常郗站在一旁,不同宗枭那般恶劣,好声好气安抚,“我向你保证,不会有事,否则任你处置,明州,你别害怕,这针若是不扎,你心心念念的小鱼崽便会......”
宗枭“啧”了一声,回头瞪了常郗一眼。
多此一举。
明州愣了好半晌,身子抖得厉害,终于细声细气开口,“我......肯的......”
宗枭内心五味杂陈,竟被逼到这般地步,还想留下这小杂种。
他不算温柔地松开明州的肩膀,起身冷漠道:“你想清楚了,不是今日一次,是每七日便要扎一次。”
不是说鲛人最怕了?
为何怕成这样,都不肯放弃?
明州没有回答,他抬手擦了擦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常郗同他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企图转移明州的注意力,让他别这般紧张,可惜效果甚微。
明州抖得太厉害了,常郗有些不敢下手。
宗枭等得有些烦,见明州又是一副将哭未哭的模样,那双眼睛,瞧得他实在心烦。
终于忍不住,宗枭上前,遮住他的眼睛,不耐烦地冲着常郗道:“快些,眼睛别乱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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