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说。
但临溪却有些不听话,还追着问:“我看云笠长老也讨厌他,爹爹,我究竟为什么?我父亲他.......”
“我说了,你该睡觉了。”明州很少会对孩子发火,但临溪此时一口一个父亲,实在让明州感到不安。
说来很可笑,也很难让人相信,但明州此刻的心情,像是突然回到了三年多前。
回到了当初宗枭威胁他的时候,好像要同自己争抢这个孩子般。
明州甚至感到很害怕,这种情绪的拉扯跟折磨,明明已经在临溪降生后得到了好转。
此刻却又因为宗枭的出现,又因为临溪的提问,而再度出现。
明州没有打过孩子,甚至对着临溪都没发过脾气,此时突然拔高声凶了他一句,倒是叫本来问个不停地临溪一下沉默了。
小鱼崽没有哭,也没有害怕明州,甚至还努力将自己的身子更靠近明州,声音软软糯糯,“爹爹别生气,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了,我乖乖睡觉,你不要伤心......”
他越是懂事,越是让明州感到自责。
“对不起。”明州感到痛苦,“我不是有意对你发脾气。”
父子俩第一次发生的分歧,不消片刻便和好了,临溪没有再问,而是抱着明州的手,很快便睡着。
待孩子睡熟后,明州才起身,他在院子里忍不住落泪。
仰头看着天上月,想起头一日,还跟“阿悔”在院子里喝酒的场面。
他想起这些日子在三峡湾的点点滴滴,明州不知道该怪自己修为太低,轻而易举就被宗枭的障眼法给骗了,还是该怪宗枭太会藏,竟一点马脚都没露。
他的目的是什么?明州实在想不到。
但宗枭太过精明,当初算计自己,一边将自己囚于魔族,用来威胁鲛人族,后来意外有孕后,明州用孩子威胁自己,也威胁鲛人族不与仙族同一阵线。
这些让明州处于风暴漩涡中心,除此以外,是被长链锁在床榻上,委身伺候他的屈辱,亦或者是宗枭生气时给自己身体上带来的痛,明州根本忘不了。
明州确实胆子小,又怕冷,又怕黑,宗枭却将他关在地牢好几日。
鲛人族的天性,让明州虽然恨宗枭,却在有孕后,仍然选择想要留下。
但宗枭的心,像是最冰冷,最坚硬的顽石。
至少明州从未听闻过,哪位父亲,在孩子未出生时,不止一次亲自动手,想要将尚在腹中的孩子给弄死的。
明州光是回想,都忍不住心颤,手脚冰凉。
前科累累,宗枭如今的再度出现,明州只会认为他心怀不轨,绝不会认为宗枭是变好了。
他们之间,甚至不能用和好如初来希冀。
因为明州从未跟宗枭有过快乐而美好的岁月。
他们地位不平等,宗枭同他的开始便是戏谑跟算计。
他们纠纠缠缠这些年,流下的泪水跟鲜血,早已筑起高墙,将两人隔绝。
宗枭还活着,明州确实意外。
但宗枭的出现,只会给明州带来无尽的伤悲跟恐惧。
这两日遭遇的变故太多,叫明州一直没能静下心,如今坐在院子里,望着天上的月亮,也断断续续想起醉酒时自己做过的蠢事。
当时的宗枭好像还显露了真身,甚至还握着明州的手,任由自己摸他化龙后头上才长出的角。
这些断断续续想起的回忆,就像是狠狠抽明州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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