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他并没有兴趣的清代砚台。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前方的身影上。
喻年的位置恰好在他前方,他旁边坐着徐一哲的妹妹,徐家的三小姐,徐一琳。
两个人很熟悉,关系确实比别人要亲近几分,不时的小声说话。
祈妄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黑色细绳,上面挂着个银色的吊环,像在提醒自己什么。
徐一琳比她哥优雅得多,一身粉色的长裙,头发挽起,微笑着与喻年说话,谁看了都要说一句郎才女貌。
这些年,他虽然与喻年没有交集,但喻家少爷这样优越的家世,出色的外表,事业也成功,还是会受到花边小报追逐。
听说喻年是淑女们心中的理想伴侣人选。
听说喻年的The one登上了纽约时装周的舞台。
听说喻年曾说他喜欢的对象应该飒爽大方,他欣赏跟他姐姐一样大气的女性。
……
他听说过很多与喻年有关的事情,却都不能求证。
他早就回了A市,他明知道喻年在这里生活,但像逃避,又像天意,他们始终没有遇上。
直到今天。
祈妄想,他刚刚在喻年眼中是什么形象呢?
他穿着得体的西装,佯装礼貌地与喻年握手,在场内所有人眼中,他是刚刚斩获了国际大奖的艺术家,师出名门,前途无量。
只有喻年知道,他有多肮脏不堪。
是要扔在废品回收站的垃圾,被喻年碰一碰,都玷污了这位小少爷的指尖。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怅然。
可这都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又只能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
台上主持人在介绍一条粉钻项链。
喻年冷着一张脸,比平时更为生人勿近。
徐家的二小姐坐在他旁边,狐疑地看了他几眼,轻轻撞了下他的手臂。
“你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像被欠了八个亿。”
喻年想,要真是谁欠了他八个亿就好了。
那他声讨起来都更理直气壮。
可惜,他只值了一套房和一笔现金。
“没什么,”喻年盯着台上,用了最大的力气克制自己不回头看,声音却轻描淡写,“只是遇见了一个人渣。”
“啊?”
徐一琳一脸莫名,在四周环视了一圈,“谁啊,什么人渣?”
可喻年却不再说话了。
他的手指也摩挲了一下手腕,像是下意识动作,可那里却只有一支冰冷的腕表。
台上的主持人还在介绍今日的拍卖品,头顶灯光柔和,周围都是衣冠楚楚的名流,可喻年却只觉得一切都像隔了一层水雾。
刚刚与祈妄握手的时候。
他碰到了祈妄手上的黑色细绳。
八年了,他们都面目全非,这根细绳却还虚伪地挂在祈妄手上。
像一个嘲讽的黑色幽默。
喻年胃里几乎要翻涌起来。
在十八岁爱过祈妄,大概是他人生里最大的劫难。
年少天真的傻白甜少爷,离家出走时候,爱上了餐厅打工的英俊青年。
这样的故事,大概只能在童话里收获美好结局。
可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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