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行李箱,去到了他租住的新地址。
这是个老小区,靠近市区,还算安静,但是住在这里有很多退休的老人,楼道也年久失修,没有电梯,扶手一摸一把铁锈,弄得手心脏脏的。
喻年行李箱很沉,吭哧吭哧扛着上了二楼,已经累了个够呛。
休息了几秒,他才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屋内很安静,楼道里是感应灯,一走进去,灯光就亮了起来。
这是一个三室一卫的房间,除了一条走道和洗手间,就没有公共区域了,住户的房门上都有一把密码锁,平时互不打扰。
喻年看中的就是这一点。
尤其他的卧室在最里面一间,还有独立卫浴。
房东签合同的时候说过,虽然是三室,但是现在只有他跟隔壁房间有人住,还有一间是空的。
喻年拖着行李箱路过隔壁的时候,好奇地望了一眼。
隔壁大门紧闭,他凝神去听,也没听见什么响动。
也不知道邻居是什么人。
喻年想,希望是个好相处的人,同龄人最好,男女都行。
说不定以后大家还能串串门。
他抱着这样乐观的念头,进了自己的屋子。
.
晚上,喻年躺在他换好的被单上,内心充满了成就感。
这可是他第一次独居啊。
少年人骨子里多少都有点叛逆,他看着天花板,像是又回到了小学第一次跟学校去野营的时候。
当时躺在玻璃房里望着星空,他似乎也是一样的心情,夜空太辽阔了,山谷安静又空旷,让人心里空空落落,却又奇妙地感受到一种自由与奔放。
喻年忍不住发了一条朋友圈,当然,是屏蔽了他哥姐和同学的那种。
只有他发小应泉深看见了。
应泉深大概完全不能理解他在兴奋个什么劲,在他的朋友圈下留下一行“……”
然后又来跟他私聊,“不是吧,你就住这狗窝啊,这有你以前的厕所大吗?咱们要不别浪荡不羁追求自由了,回来吧年儿,我瞧着都心疼。”
喻年全当没看见。
但他刷着微信,手指不知不觉停留在了他哥的头像上。
犹豫了一两秒后,他点了进去。
他跟哥哥姐姐的聊天还停留在半个多月前,他哥还在苦口婆心地劝他回去,而姐姐态度更严厉,问他是不是真的这种方式和家里抗议。
他都没有回。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
这么多年,从他们的父母去世后,他们都互相依靠。但实际上,他跟哥哥姐姐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他知道哥姐都很爱他,他也尽量表现得很乖。
所以这一回突然爆发了这么大一场争吵,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哥姐肯定是希望他认错,希望他继续当个乖小孩。
可他偏偏不愿意。
像一场迟来的叛逆期,又或者是压抑已久的烦闷和无助,终于有了释放的出口。
但这不妨碍他想念哥哥姐姐。
喻年迟疑了两秒,才点开了他哥的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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