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除了在朝十当咖啡师,另一份兼职是在熟人的酒吧里当调酒师学徒。
他们这个酒吧,来的并不都是循规蹈矩的上班族,鱼龙混杂的,他说是学徒,但老板跟他认识,知道他的身手,让他也和其他酒保一起盯着点,尽量别让客人闹事。
不巧,今天就有人闹事,偏偏两边还都不太能得罪,眼看着越闹越不像样,他跟保安上前阻拦,一个没注意,就被人用碎酒瓶划伤了后背。
长长一条伤口,沿着肩膀一路向下,刚才已经去医院处理过了。
他对于疼痛早就习以为常,受伤的次数多了,也不放在心上。
刚才他想放水洗一下手臂上的血迹,结果也许是失血过多,起身的时候有些头晕,脚底划了一下,整个人重重地砸在了墙壁延伸出来的不锈钢托盘上。
那上面的瓶瓶罐罐都砸下来,他的脑袋磕在了墙壁上,本来已经缝合的伤口也再次崩裂,血哗啦啦地往外流,把蓝色的地砖都染成了红色。
他不是没有听见门外喻年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一样。
只是他刚才那一下摔得太猛,现在还没有缓过来,脑袋嗡嗡作响,连眼前也是漆黑一片。
根本没办法回应。
就在这一片模糊里,他听见浴室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
短暂的吸气声后,有人在往他这边走。
他微微抬起头。
头晕目眩的阵痛过去后,眼前的黑雾慢慢散开,光线逐渐又进入了眼球。
在一片水汽氤氲里,他看见了喻年的脸,白玉一样光洁,栗色的碎发黏在脸上,眼睛乌黑,急迫地看着他。
浴室的灯光落在喻年的头顶,亮得有些刺眼,却又给他镀上一层光晕,像一片模糊中唯一明亮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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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年都快被吓傻了。
他也顾不得跟祈妄那点不值一提的别扭了,快步上前,一把撑住了祈妄。
但刚一撑住,他就嘶了一声。
祈妄看着清瘦修长,可是真的压下来,才感觉到他骨架的宽大,沉甸甸的,压得他差点没站稳。
“你这是怎么了啊,”喻年语无伦次道,“洗澡把自己摔成这样吗,我给你打120吧?”
祈妄垂眸看着喻年,背后的伤口还在流血,刺痛感一阵阵袭来。
他其实没有打算要喻年帮忙的,这细皮嫩肉的小少爷,别吓着就算不错了。
他的伤口看着狰狞,但也到不了要命的地步,只是浴室里的水哗啦啦在流,把血冲得四处都是,看起来吓人。
反倒是这些血沾在了喻年身上,甚至把喻年雪白的脸颊都弄脏了一点,让他很是不自在。
但喻年这样撑住他,确实让他省了不少力气。
他看着喻年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找了毛巾给他止血,轻声道,“我没事,我背上本来就有伤口,已经缝合过了,刚刚在浴室没站稳,摔了一跤,把缝合处又给摔裂了。不用上医院了,我自己去楼下的诊所就行。”
他到底还是不太习惯求人,抿了抿唇,“劳驾,能不能帮我去房间拿件外套。就在门口的衣架上。”
他现在这副样子,不大适合直接出门。
喻年仍旧担心地望着他。
他扶着祈妄,有点不放心,咬咬牙道,“那你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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