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年不免有些纳闷,他跟祈妄四舍五入也都是搞艺术的,怎么身体素质差这么多……
但他心里也清楚,这赖不着行业的问题。
可他靠在树上,山里的空气清新微寒,天空晴朗。
他望着祈妄,望着望着,想起刚刚狼狈的样子,他不知怎么的又笑起来,一开始还只是低低几声,到后来却停不下来,心头像是从来没有这样畅快过。
祈妄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到底是在笑什么,喻年也说不清楚,只是这七八年,他好像一直被笼罩在厚厚的蚕蛹之内,与外界像是隔了一层,以至于情感也蒙上了一层雾,笑和哭都很淡。
而现在,那层蚕蛹像是终于从外界被敲碎了一角。
笑够了,喻年平复了几下心情,伸出手,让祈妄拉他起来。
两个人沿着小路,慢慢往矿山公园外面走,走到一半,迎面过来一对小情侣,大学生的样子,女生的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只有两三支,被漂亮的丝带包扎起来,女孩子却笑得很甜,很宝贝的样子。
喻年的视线被女孩子吸引了一秒,回过头他就看向祈妄,一秒发作,“你刚刚跟我告白,怎么没有准备玫瑰?”
祈妄也愣住了。
他这辈子也没什么恋爱经验,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是和喻年,当初那一段恋爱又实在太短,他只给喻年买过可爱的小盆栽,手把手地教喻年浇水施肥,倒是喻年自己会买些漂亮的鸢尾百合回来。
但好在他学习能力很强,立刻改正,“你等一下,我现在去买。”
喻年站在马路这边,眼看着祈妄急匆匆地穿过人行道,闯入了一家花店。
那场景着实有点搞笑,花店的主人是个年轻女生,正在门外修剪花枝,祈妄直直地闯过来,把人家吓了一跳。
好在祈妄的模样足够正派,小姑娘很快镇定下来,热情地引祈妄进入屋内,去挑选玫瑰花的种类。
片刻后,祈妄抱着一捧精心包扎的花束出来了。
十二支高原红玫瑰,热情如火,祈妄一身的黑衣,清冷高挑,瘦削的脸,眼睛深邃,高鼻薄唇,分明是冷漠疏离的长相,可他在这个肃杀的冬日,捧着火焰般的玫瑰,穿过冷清的街头缓步走来,真像是从浪漫的爱情片里走出来的主人公。
足以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芳心。
也包括喻年这样的男青年。
喻年忍不住笑起来,可是笑着笑着,眼角又有些潮湿。
他在国外读书的那些年,每年都能收到很多玫瑰花,有很多人排着队想跟他约会,邀请他参加舞会,可他一次都没有答应,以至于后来学院里流言纷纷,猜他也许有什么特殊的信仰,要为神明奉献终身。
虽然这流言也没什么恶意,但喻年还是被气得像是只小河豚。
他那时候就想,等他找到祈妄,他一定要祈妄举着玫瑰花等他下课,让那些瞎嚷嚷的人看看,他有多好一个男朋友。
他就是靠着这样的念头,支撑了好多年。
而时隔多年,祈妄真的捧着玫瑰花从街道那头向他走来。
跟他梦中几乎是一模一样。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点点滴滴的碎雪,很细,落在地上迅速化成了水。
祈妄走了过来,将这束火红的花递到了喻年的眼前。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种,”祈妄轻声说,“但是花店老板推荐这种,说代表至死不渝,很多人会买。”
喻年轻笑了一声,心想哪个花店老板不这样说。
但他还是接过来,他抱着这捧玫瑰,雪白的脸被这红色的玫瑰映衬得柔光明艳,眼角眉梢都亮了起来。
“喜欢的,”他低下头看花,又轻声说,“你送的,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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