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这个,是因为他满身伤痕,躲在了面馆的附近。
他身上只有两块钱,并不够买面,但老板还是领他进来,给他盛了一碗。
十几年过去,他却好像还是记得热汤滚入喉咙里的感觉,还有头顶昏黄的灯光。
那一刻,他希望自己就这样死掉也好,起码肚子里是暖的。
他轻声说,“不是收养,是拐卖,我一度以为那两个人是我的亲生父母,所以就算遇见了很多糟糕的事情,也只怪我出生在这里。”
“但我后来才知道,他们两个只是买家,我是他们从人贩子手上买回来的,因为李伟成没有生育能力。他们两个都只有小学文化,当年这里更加贫瘠,他们甚至不觉得这是犯法。”
喻年的勺子哐得一声掉在了碗里,他震惊地望着祈妄,几乎说不出话来。
反而是祈妄神色淡定,抽出纸巾帮他擦了擦溅到手背上的汤汁。
“吃过饭带你去看看我以前的学校,还有住过的地方,”祈妄轻描淡写,像是根本不把过去放在心上,“不过那地方就跟照片上一样破,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喻年如鲠在喉,几乎吃不下去了。
但他望着祈妄镇静的脸,舀了一勺子清汤,喝了一口,举止淡定文雅,他又把一肚子话给咽了下去,也勉强叉了一筷子。
但他还没吃就注意到祈妄面前是素面,他皱皱眉,“你是不是点错了啊,怎么你面里什么都没有?”
他可不记得祈妄喜欢吃清汤面。
他一边说,一边顺手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了两片过去,又把炒虾仁也哐哐哐往他碗里倒了一大半。
本来清汤寡水,跟记忆里一样的清汤面,瞬间丰富了起来。
祈妄:“……”
祈妄望着碗里那两片牛肉,再看看一脸不食人间烟火的喻年,突然笑了一声。
喻年被笑得莫名其妙,狐疑地望着祈妄,“怎么了?”
祈妄摇了摇头,安静地继续吃面。
他只是想起,当年在C市,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咖啡师和小打工仔,喻年也总是要把零食分给他。
喻年就是这样孩子气。
吃到了好吃的零食要分给他,看见了好看的电影要跟他再看一遍,像小孩子一样贴在他怀里,看见他就高兴。
明明当年离家出走,财库告急,看见什么好的东西也总是屁颠屁颠买给他,被他训了也屡教不改。
到如今也一样,高冷成熟的外衣之下,里面还是那个天真赤诚的小鬼。
不管他是混迹街头的无名小子,还是声誉斐然的知名画家,对喻年来说都一样,都只是那个需要一起分享糖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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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祈妄开着车,带着喻年去了罗禾巷46号。
跟照片上一样,这里灰尘遍布,当年这巷子里住着三户人家,现在都搬走了,留下难以出手的老宅子,灰扑扑地伫立在这里。
但是在祈妄记忆里,这里曾经要比现在体面一点,没有这么残破,隔壁的人家总是吵吵闹闹,却也会一家人手牵手出门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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