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们的结局。
曾经笼罩他过去的这些人,最后像群鸦散尽,一个个都消失了。
他甚至还去见过李伟成一眼,看这个曾经虐待欺压他的男人现在多么可怜丑陋,哀求他,咒骂他,丑态百出。
可他心里并没有大仇得报的痛快,也没有感受到任何慰籍。
那一年,他还没有跟喻年重逢。
他的亲生父母也早已化作尘埃。
他彻底斩断了他的过去,变成了一个没有来处,也没有归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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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所有的事情,车内久久没有任何声响。
祈妄自己也有点恍惚,原来这漫长的二十年,是这样三言两语就可以概括的。
他望向喻年,发现喻年也在看他。
喻年咬着嘴唇,眼睛还是通红的,眼泪无声地落下来,却又像是怕惊扰他,死死地压抑住自己。
祈妄不禁有些无奈。
他就知道喻年会这样,对于他来说,这都是陈年旧事。
但是对于喻年,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变作刀刃割在喻年的身上。
可他必须将自己的一切摊开在喻年眼前。
他就是生长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成长在不健全暴力的家庭里,曾经流浪街头,曾经劣迹斑斑。
这都是他。
他就是由这些荒谬的部分组成,漂泊许久,才变成了喻年眼前的祈妄。
他的手跃过扶手箱,摸了摸喻年的脑袋。
“我就是这样长大的,年年。”他说,“我曾经很怕让你知道这一切,我怕让你看见我难堪的一面。”
少年人总有脆弱的自尊心。
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唯独不想在喻年眼中看见对他的可怜。
可是时过境迁,他也长大了,从踽踽独行的年轻人变得成熟从容。
“我之前每一次回来都很厌恶痛苦,我恨这个地方,恨它的天气,恨它的闭塞,可是这一次你陪着我回来,我的心情却比任何一次都平静。”
“都过去了,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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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祈妄开车带喻年在镇上绕了一圈,他带喻年路过了当年镇上的小学,初中,也带喻年看了他曾经躲过李伟成的小屋,那里本来是个音像店。
最后回到宾馆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
两个人洗了澡,也没有分开睡在两张单人床上,而是挤在了一起,头挨着头,腿挨着腿。
喻年非要这样睡。
他始终有点恹恹的,祈妄的过去给他的冲击太大了,他睁着眼睛,眼皮都是红肿的,一直看着祈妄,毫无睡意。
祈妄被他看得有些哑然失笑,“怎么了,一直盯着我?”
喻年枕在祈妄的怀里,搂着祈妄的腰,脸也埋进了祈妄的怀里。
自从今夜回来以后,他心口一直钝钝地痛着。
他对于祈妄的过去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八年前祈妄为了拒绝他的告白,已经向他坦诚了一部分。
可他没想到居然还能更糟。
他简直难以想象,当年的祈妄是怎样一步一步从这座山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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