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偏偏惦念着最缥缈的那一个?
或许这是潜意识为他捏造出来的一份陪伴也说不定,世界上可能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
男孩儿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按耐下那份没道理的等待,突然觉得这个空空荡荡的精神空间哪儿哪儿都有些碍眼。
也不管草屑会弄脏衣服,索性在岸边躺下了。
回溯本身就是一种意识陷入昏迷的阶段,相当于某种程度的睡着。
如果在睡眠里再睡觉,又会怎么样呢?
谢恺尘不清楚,因为他才闭上眼没多长时间,突然觉得有什么痒酥酥的拂过自己面颊,还带着一阵令他眷恋的幽香。
他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辉煌的淡金,如同一座圣洁的神庙向他俯瞰过来。
“醒了呀。”柔软的少年音咯咯笑着在他耳边响起,“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是那个人!
谢恺尘心脏被电了一下似的,猛然起身,猝不及防撞到了什么。
捂住额头的同时,他后知后觉意识到那些扑面而来的淡金色是对方散落的长卷发。
小太子被撞得生疼,揉了揉前额,不忘关心道:“你还好吧?”
小美人原本双手背在身后,弯腰凑近他,这时候重新直起身,洁白的贝齿咬着淡粉色的嘴唇笑起来:“人类真笨。”
金光与香气随着他的动作一起离得远了些。
谢恺尘感到一阵失落。不过好在对方看起来的确没什么事儿。
少年并不想被这个比自己娇小的男孩俯视,也站了起来。
他拍拍身上的尘土,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你不是人类吗?”
“当然啦。”小美人回答得理所应当。
谢恺尘问:“那你是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
——又来了,这熟悉的、叫人心生恼怒的搪塞。
他们离得并不算远,算是踏入了对方信任的社交距离。
然而即便如此,谢恺尘依然看不清小美人的模样。
唯有那双眼睛格外清晰,是剔透的冰绿色。
宛若初春时节将将抽条的柳枝,轻拂过尚未化冻的湖面,缭绕出的淡淡雾气。
真漂亮。
见识过帝国国库中堆成山的金银财宝的小太子想。
翻遍整个宇宙也找不出比他的眼眸更美丽的瑰宝。
他们许久未见,谢恺尘从十五岁走向十六岁,个子仍然在窜,骨头每一天好像都在变得更加坚韧有力,棱角与线条也愈发向这成年人靠近。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们每一天好像都在长大。
然而一年时间,小美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谢恺尘想到一个应当不会被拒绝回答的问题:“你多大了?”
“十三。”小美人说,“可能是吧。”
他的声音轻快,既像踩着铃铛,又好像喝醉了似的,和双眼一样蒙着一层湿润的雾。
“但我也不记得啦。”
他说。
——又一个不是人类的佐证。
青春期的男孩儿们当然会对自己的年龄记得清清楚楚,多一天,少一天都要锱铢必较,唯恐被当成小孩子。
十三岁,那就是和他的二弟一样大。
谢恺尘短暂地回忆了一下谢鸣风。
刚升入中学的二皇子同样处在纠结而敏感的青春期,因为双腿残疾以及较弱的精神力而自卑,无从排解,全靠吃,自暴自弃把自己吃成了圆形。
十三岁的弟弟,以及他的那些同学们,在小太子看来无疑是一群闹哄哄、乱糟糟、闻着也不怎么样的臭小子,多待一会儿都感到烦躁。
然而相同年龄相同性别的小美人,却是朵不染尘埃的冰雪莲,盛放于封冻的湖水中央,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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