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柜子里摸出薄薄的一小袋扔给海登,然后进了里屋,留下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面面相觑。
纪攸小心地观察着海登的脸色:“我可以自己走的。”
尽管是这个比自己还要小的男孩救了他,可纪攸也能感觉到,海登和他遇到的包括郝郎中在内的人类都不太一样,对他不怎么……热情。
那并不是恶意,小凤凰能分辨出来。
可究竟算不算善意,他对此仍旧懵懂。
海登低着头撕开包装袋:“没关系。”
他靠近病床,把冰敷料贴在纪攸的伤处。
动作已然放得很轻柔,但没怎么受过痛的小凤凰还是抽了口气。
海登抬起头:“疼?”
纪攸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轻轻地说:“谢谢你。”
“……没事。”少年缩回手,藏在护目镜后面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那凝脂般的肌肤触感仍旧残留在指尖,仿佛连烧灼的疼痛感一同转移过来。
冰敷贴立刻发挥了作用,清冽冰凉的镇痛效果自患处蔓延,纪攸惊奇地睁大眼睛:“哇……”
海登:“你没用过这个?”
纪攸诚实地摇摇头。
他就没怎么受过伤。
他们的目光停留在印有粉色小熊的冰敷贴上,这是儿童专用款,清凉作用会比成人款的要轻一些,也更好适应。
两人都不是对陌生人健谈的类型,少年们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静默的、略微尴尬的氛围被郝郎中一嗓子打破:“俩小孩好了没有啊?动作快点!”
男孩们没有回答,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最终,年纪更小的那个主动伸出手:“我扶你。”
纪攸垂下眼,看着他的手掌。
和记忆中熟悉的那个并不太像,茧的位置不同。
那一个是常年操纵武器与机甲形成的,而这一个则更像对精密器械研究的痕迹。
他记得海登护目镜下的双眸是蓝色的,像是栗源湾的海水。
也不像。
和谢恺尘一点儿也不一样。
*
一街之隔是首都区的CBD之一,也是今日“迎春节”花车游行、各种庆典的举办地,男女老少聚集在一块儿,热闹非凡。
相比之下,另一条街的生意就冷清了许多。
今天一天都没什么生意,她比往日提早了许多打烊,正犹豫着是打穿梭机还是奢侈一回叫个飞行车,余光瞥见窗外好像有什么人在。
这个时候还会有客人吗?
她向外看去,从站的位置来看,并不是在自家店门口,而是隔壁那家。
是个年轻男人,个子很高,腿也是够长的。
戴了帽子和墨镜,这并不影响他露出的小半张脸轮廓线条俊朗得像什么活过来的雕塑。
他低头看了看腕机上的光屏,又抬头看看招牌,以及显示已然下班的信息屏。
她探出头:“先生,有什么事吗?”
男人转身面向她时,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不过她一贯脸盲,好看的人都一个模子,也没多想。
“请问这里是密斯顿疗愈池吗?”男人稍微压了点儿声音,似乎不想被听出来。
原来是找疗愈池的,也不是头一回了。
她指了指隔壁家的招牌:“密斯顿先生已经不在这儿啦,现在是普通的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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