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又少,也清楚他们是群难以琢磨的小东西,学着宣秋诗之间的样子,让她坐在自己的前面,谨慎地撑着她那点儿轻飘飘的重量。
他后知后觉想起来,那日在赛瑟纳林主星的总统府,视讯里捕捉到的小九,好像就是在给这个小孩扎辫子。
少年起先背对着男人躺下来,渴望、但又不得不压抑地保持了一段距离,不碰到对方。
他比想象中还要快睡着。
哪怕中间隔着数月的分别,饲主的气息依旧是最叫他安心的存在。
睡熟以后也就没了顾忌,潜意识带着他靠近最想去的怀抱。
太子银灰色的眸子望着翻了个身已经贴着自己膝盖的少年,后者双手交叠枕在脸颊下,似乎做了好梦,眉目舒展,连均匀的呼吸里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在自己身边,就这么放心吗?
谢恺尘回想他们前两次的相遇,路边,与皇宫。
最开始他对小九的印象并不算好,少年没有任何他已知的身份认证,却能进入森严皇宫,除非是只被豢养的金丝雀。
但少年太干净了,干净得如同冬天掉下来的第一片雪花,叫人不忍以任何嘈杂的想法去玷污他。
现在纪攸毫无防备地睡在他面前,像一只愿意翻肚子、皮毛柔软的天真小动物。
谢恺尘的心中涌动过一些陌生的、名为怜惜的温流。
在他想要为纪攸披上衣服时,坐在他腿上的幼崽忽然抬起头,以颠倒的仰角看着他,似乎有诉求。
谢恺尘:“?”
小野莓放开自己的耳朵,主动伸出食指。
刚才还不让碰呢。
这又是要做什么?
人类幼崽的行为好难懂。
他并不喜欢幼崽,但如果这孩子是小九想要收养的,以后总是要相处,他可以试着接受。
太子想了想,也相应伸出自己的食指,尽量放柔动作不吓到幼崽,去碰一碰小孩子的。
一大一小的指尖相触的霎那,他的大脑骤然滚动过如同磁极靠近的反应,好像什么被召唤苏醒,一瞬间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
古老、空灵的钟声狠狠敲击在他的心脏上,仿佛被拽入完全不同的纬度。
谢恺尘猛然松开手,瞳孔颤栗。
这是……?
发生了什么?
——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
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心跳拔高,死死盯着小野莓。
然而幼崽放下小手,视线再度落在纪攸身上,似乎发生的一切对她全无影响。
似乎那电光石火,只是谢恺尘的幻觉。
急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一大一小之间诡异的僵持。
休斯风风火火冲过来:“九九,快,快来搭把手——诶,九九呢?”
纪攸听见有人在喊自己,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手揉着眼睛,一手举起:“啾啾在这里……”
不对。
啾啾是刻在他本能中的自称。
他睁开眼,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好在休斯可没空去分辨细微的读音:“快快快,快跟我来!”
纪攸不敢看谢恺尘的反应,宁愿现在逃离:“怎么了?”
休斯急得直跺脚:“哎呀,是疯子,疯子又开始发疯了!”
少年一怔,回想起自己冒死去地上的原因——是郝郎中!
他一骨碌爬起来就要跟休斯走,然后又停住脚步,迟疑地看向谢恺尘。
男人并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看样子是很严峻的事情;“疯子”怎么听都不太安全,他得保护小九。
他按下对小野莓的怀疑,抱起幼崽:“我跟你们一起。”
*
二十分钟后,几人来到隔离间。
已经不再是后山废墟上的那个了,转移到了据点的那艘最大星舰里。
纪攸一眼就认出了透明牢笼里蜷缩在墙根、头发比海藻还要狼狈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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