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晓星最牢不可破的军火后备,守卫森严,没有授权的苍蝇都飞不进来。
现在怎么会有几只异兽大摇大摆地在散步?
岑大校、休斯医生和其他联邦军在哪里?
星舰毕竟没有外部的辽阔空间,没法展翼,铁藤螳只能迈着并未用来走路的足肢笨拙地挪动。
然而这里已经是它们的地盘了,行动虽然迟缓,却很悠哉,兴致勃勃地巡视新领地。
忽然,这群钢铁怪物被什么吸引走了注意力,用人类听不见的声波交流,依次离开隔离处。
凤凰悬在喉咙的那口气还没松,再一次提了起来。
玻璃墙外,小野莓正站在那里。
纪攸和谢恺尘进入隔离室之后,为了隐私,玻璃改成了单面可见,理论上从外面往里看应当是什么也看不清的,但幼崽的视线分明捕捉到了因为惊讶而靠近的少年。
小孩子的双腿细得叫人心惊,无法支撑自己行动,光是站就已经耗费了全部力气。
她蹒跚着朝监护人伸出手,模拟着细嫩的鸣叫:“啾,啾……”
如果成年人们都已经倒在了铁藤螳的攻击之下,幼崽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独自一人看着同类被袭击,甚至……
却怎么也等不回监护人。
到后来,一个能保护她的人都没有了。
她那样幼小,那样孱弱,异兽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让她消失——她该有多害怕?
凤凰不敢想,连忙跑出去把小孩子抱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来了,我会保护你……”
小野莓不会说话,在他怀里也只是时断时续地发出啾啾声。
那模仿的鸟鸣陡然变得尖锐,凤凰同时预感到了不对劲,大片阴影笼罩住他们两人。
他揽住幼崽发抖的小身体,战战兢兢回过头,看见三只挤在一块儿的巨螳螂,狞笑着靠近这两只鲜嫩可口的猎物。
晚了一步离开倾城的谢恺尘刚刚睁开眼,便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强大精神波动。
他发现少年不在身边,脑海深处一痛,他并不知道那是他和凤凰之间共同的链接传来的反馈,只以为是直觉不对劲,也不管郝郎中还没醒,连忙离开隔离处。
星舰上横尸遍野,不仅有战死的联邦军,也有铁藤螳的残肢断臂,场面残忍至极。
发生了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尽管没找到小九的……身体是件好事,但这不代表少年平安无事,仍然生死未卜。
前后可能也只相差了几分钟,他无比懊恼,要是那时候先醒的是自己就好了。
他调用精神力去感知他人的残存,这并不是一个好用的办法,毕竟未知的干扰太强;不过他今日还算幸运,在赛瑟纳林人苦痛的挣扎和德尔塔异兽凄厉的嚎叫中,寻摸到那一道淡淡的浅金色。
那是……离开星舰的方向。
谢恺尘的心拎了起来,循着遗留的精神力往外走,途中还顺便解决了两只想要伏击他的螳螂。
黄昏晓星的天空永远是温婉的橙色,偶尔会有些绚烂的晚霞,让人忍不住驻足。
那曾是游客慕名而来最想看到的画面,也是星球原住民们最为止心醉的日常。
然而今天,却成了印在谢恺尘记忆中最残酷决绝的一幕。
他的男孩被一只双翼长达四米、比其他同类都要大了几圈的巨兽叼起,无助地飘荡在半空,像朵找不到方向的蒲公英。
少年的臂弯里还护着幼崽,他那么害怕,却还要振作起来安慰和保护更小的孩子。
直到惊鸿一瞥发现朝着他的方向奔来的饲主,满腹委屈与惊怯才忍不住决堤。
“主人……主人——”
谢恺尘从未如此恐慌过,心脏被谁死死攥住,好像随时会爆裂。
他一边追赶,一边呼唤着少年的名字,可转瞬被吹散在风里。
人类立刻凝聚精神力发动攻击,然而铁藤螳所有的行动都是有组织的,别的铁藤螳早就有了付出生命的觉悟,将抓住纪攸的那一只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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