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一声,并未多说。
不是他懒得讲,而是这个人天生就寡言。
纪攸抬头看向自己的临时监护人,无须语言,谢恺尘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把小孩架起来。
男孩和婴儿碰了碰额头,更小的那一个似乎也认出了小哥哥,快乐地吐出一个泡泡来。
谢恺尘放下纪攸,姜宵已经把小孩儿的包放到了空着的副驾驶。
这就是要回家了。
纪攸的失落非常明显,连带着谢恺尘也跟着惆怅了几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那颗被说过像石头一样冷漠的心,竟然也被他人的喜怒哀乐所牵动——还是这样小的一个孩子。
姜宵没有催促,什么都没有说,等着孩子自己决定要走。
纪攸忽然想起了什么,像个小兔子一样飞奔回谢恺尘家里;幸好出来的时候门没关。
成年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是丢了什么。
几分钟后,小兔子又回来了,高高举起手,把一张纸塞到谢恺尘怀里。
成年人拿起来一看,是张画。
小朋友的彩色蜡笔总是会画得满手,但这一张的纸面出乎意料得干净,应当是用了许多心思。
画上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和中间一个介于他们俩高度的胖胖的……白色糖葫芦。
谢恺尘想了下,这应该是前几天他们一起堆的那个雪人。
无论是代表纪攸的那个小小人,还是代表谢恺尘的大大人,甚至于白白胖胖的雪人,他们每一个都被纪攸画上了弯弯的眼睛。
都是笑脸。
他们在一块儿,是那么开心。
“谢谢。”谢恺尘蹲下来,捏捏他的小脸,“我很喜欢。”
小纪攸抱住他的脖子,吸了吸鼻子,以为大人不会听见自己的低低的哽咽。
谢恺尘揉了揉他的头发,在心里叹了口气。
男孩被家长带走了,一步三回头,很是不舍。
谢恺尘目送他们离开,喉咙里好像堵着棉花。
他想说什么。
应该说些什么的……
车子已经启动,谢恺尘下意识向前一步,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姜先生!”
还好,姜宵听见了他的声音,降下车窗,连同纪攸所在的后排车窗。
男孩眼睛红红,更像小兔子了。
“如果下次您有要忙的时候,”谢恺尘顿了顿,修改自己的措辞,“——或者,就这个周末,也把小攸送到我这里来吧。”
他看见小孩子的笑靥,明明还带着露珠,却已经花一样盛开。
叮——
谢恺尘在逐渐消退的冬景中呼出白雾,看来这个世界也要结束了。
但意外的是,天平的声音没有接着响起。
神明中止了这一切。
祂回到了亚麻发色和蓝眼睛,神情没有多少变化,但声音却远比「姜宵」更加威严。
祂问:“你知否已经知晓凤凰的孤独。”
谢恺尘愣了下,这时候才后知后觉,这一场审判更像是展现凤凰的内心世界——那个藏在灿烂笑容和活泼语调背后的,肩负众生之责的孤独幼雏。
人类回答:“我知晓。”
“不可抛弃。不可离别。不可与他人再结缘。”神说,“你的眼睛,要只看向他。”
“……我会的。”
他一定,一定会做到。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