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斐然的手也在她口袋里。
顶级羊绒细腻且保暖,将若有似无勾缠的两只手温出了汗。
这样一种静默的对视,毫无疑问酝酿着他吻她的一切契机。商明宝提前紧张起来,呼吸也不太顺畅。
当向斐然没有吻她,只是拥了她一下,声音隔着她堆拢着的黑发递到她耳侧:“刚刚为什么要走?不想见我?”
商明宝本能地摇摇头:“没有,没想到会碰到,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气氛好坏好坏,她心里的警铃早已响了半天,好尖锐,可是好像没有办法。很想负气地说上两句煞风景的话,可是她找不出,反而那股失重的感觉一直在持续。
一直。一直。
向斐然听出她讲话的鼻音,又看她脸色差劲,猜到几分:“感冒了?”
商明宝吸了下鼻子:“嗯。”
向斐然压下眼眸里的深色,低声:“昨天被我传染的?”
昨天干了什么,彼此心里都有数。
“才不是!”商明宝心头升燥热,讲话终于大声了点:“是昨晚没睡好。”
让她怎么睡得好呢?回到第五大道的公寓,心烦意乱又神思游离的,看什么都不顺眼,连墙角的绿植都要骂两句。绿植又没长嘴,怎么给自己伸冤?泡完澡躺上床,更觉燥热,一闭眼就是向斐然近在咫尺的眼神。
他给她留下的记忆是五感的,鼻息的滚烫,冷冽的香,都被商明宝的皮肤、呼吸和触觉记住。
凌晨的时候做了很糟糕的梦,醒来时,被子卷在腿间,掉了一半在床下。
难怪会着凉。
商明宝唯恐他问自己为什么会失眠,瞪着他,抢在先头说:“才不是因为你失眠的,你不要多想。”
这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也没什么区别了。
向斐然笑了一息,全盘接受她的说法:“好,不是因为我。但我失眠了,是因为你。”
商明宝都想逃了,不仅身体想逃,连灵魂都想逃。可她能逃哪里去?手还给人家牵着呢。
她涨红了脸,憋死了憋出一句:“你不要讲了,我不听。”
向斐然从善如流,改口问:“那你吃药了吗?”
聊这些,不是他的本意。他今天走神了一整天,试图冷静地找到蛛丝马迹,好一举推翻昨天西蒙“她没有那么喜欢”的结论。但他丝丝入扣的观察、严丝合缝的推理,都越不过一座大山:商明宝从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在夏令营结束后,即使方随宁给她推送了他的微信名片,她也依然没有加他。
如果不是阁楼上的那一场意外相遇,他和她,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已经全盘接受了商明宝没那么喜欢他的事实,直到刚刚在电话里,不小心听到了“两分的喜欢”。
和“即使看到他现在跟别人在一起,也会坦然送上礼物并保持距离”的从容。
她亲口告诉他,他做的心里准备不够。他为自己保留的两毫米的侥幸还太深厚。
商明宝答道:“吃了,中午就开始吃了。”
又关心他:“你呢?好一些了吗?”
向斐然颔首:“今天退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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