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棒。
乐器被拿动的动静透过音响传出来,紧接着,掌声响起。商明宝便知道下半场开始了,他已经上了台。
虽然很想回头看他,但她克制着没有回眸。
她没有那么好的演技,只要与他对视一秒,所有的微表情都会在伍柏延前面狠狠出卖她。
她延续之前的话题,认真询问记录着伍柏延那些客人的脾气喜好,甚至问了她们的丈夫是否有外遇,外遇情人喜欢什么品牌的珠宝。
这样的问题放在普通人上自然很奇怪,但这些人不是普通人,他们的家族秘辛、花边情史甚至就写在报纸上,暧昧地相传在午餐会绣球盛开的户外花园里。
伍柏延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果然告诉了她几件,譬如谁谁的丈夫曾给哪位模特或主持人送过什么珠宝。
商明宝一一记在心里,听到伍柏延笑了一声:“你看上去对这件事是认真的。”
“当然。”
“就5%到10%的佣金,一单能赚多少?还不如回去多撒撒娇,或者——”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商明宝:“找个能陪你玩得起的男朋友。”
商明宝冲他皮笑肉不笑:“逗我呢?我什么时候需要男人来给我上供了?”
“你得替人家考虑。”伍柏延云淡风轻地说,余光若有似无地往台上瞟了一眼:“你这种公主,不是谁都能陪你玩得起的。圣诞礼物想收什么?”
他话锋转得很快,商明宝愣了一下:“无所谓啊。”
“你看。”伍柏延露出笑容,“谁不想着圣诞节好好表现一下,但可能掏空了家底,送到你眼前也就是一个‘无所谓’。”
商明宝厌烦起他这副睥睨不可一世的样子:“我的意思是,”她一字一顿,“只要是带着心意的,我都会珍惜。”
“那这么说,我的你也会珍惜了?”
商明宝一愕,没想到会掉进他的圈套,有些不自在地说:“你送什么啊……别这么客气。”
“保密。”
伍家和商家的车子先后到了,打双闪停在街道上。
伍柏延挂断电话,站起身,绅士地从商明宝那张椅背上拿起她的大衣,抻开。
这样的绅士举动是极合场面礼数的,商明宝只好就着他的服务,一先一后地将胳膊套进袖筒,俯身拿起手拿包。
侍应生已在一旁候着了,准备引他们出去。商明宝推开椅子走出,终于回眸朝舞台上看了一眼。
向斐然没在看她,垂着眼眸,像是沉浸在节拍的世界里。
跟上半场比起来,他下半场又回复到了以前漫不经心的状态。
至十一点,整场演出结束,向斐然毫不留恋地起身,一身低气压地返回后台。
贝斯手故意到他面前来散德行:“哑巴真可怜,气死了也发不了脾气。”
向斐然闻言勾起唇角笑了笑,摇了摇头。
也不至于气死,但刚亲完,占有欲确实有点强。
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他到底已经习惯了自己消化掉所有情绪,不过开合柜门的这么短短数秒,身上的低气压已经消弭于无形。
演出出了一身汗,向斐然拿出卫衣,先没急着穿上,而是搭在肩上,喝完了一瓶冰水后,才两手套进袖口,兜头穿上。
眼前又出现了伍柏延给她穿上大衣的情形。
向斐然脸又黑了。
与乐队告别,他背起放在角落的巨大登山包,一边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一边顺着通道走向后门,同时单手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