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柏延没再坚持,将手机递出去。商明宝一把抽过,未再看他一眼,将钥匙插入锁孔。
院门推开,在她的身影即将融入里头的夜色之前,伍柏延冷不丁说:“商明宝,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商明宝脚步顿了一顿,没言语,砰的一声甩上门。
苏菲刚准备再给她打一通电话,听到玄关动静,忙探身出来。看见她,长舒一口气:“我说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到家,手机还关机了。”
商明宝踢掉鞋子扔下包,一言不发地上二楼进卧室,把自己丢到床上。
她今天失去了一个真心珍惜的好朋友,得到了一个糟糕透了的烂桃花。如果廖雨诺还在就好了,她好歹有人诉说。
长大的过程,就是和一切熟悉的人渐行渐远的过程,因每个人的轨迹都如此错综不同,而她奔波得像是世界公民。在无数个独来独往的清晨黄昏,也曾在光的缝隙里想起她遥远的朋友们,但他们甚至不能生活在同一个时间之下,又怎能保持交融在彼此的人生中?
向斐然的电话再度打来,商明宝划开,闭着眼睛听他声音。
已经关机提示听了太多遍,突然变成她的呼吸,向斐然怔了一秒,问:“没事了?”
“嗯。”
“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一直在担心。”
商明宝的声音听上去有股精疲力尽后的平静:“我现在心情很乱,斐然哥哥。”
她一句“心情很乱”,让向斐然整个人定在当场。
与她不顾一切地打越洋电话给他,哭喊地叫他说她好怕相比,“心情很乱”四个字有太多余地。仿佛……仿佛她在为伍柏延的喜欢而困扰。
不应该困扰的,以向斐然简洁利落的行事作风来看,不喜欢就拒绝,有误会就讲清楚,为什么要“乱”?
“为什么?”他克制地问,喉结感到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紧绷:“因为他跟你表白,你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商明宝翻了个身,婴儿似地蜷起身体:“如果换成是你的好朋友跟你表白,你也会这么乱的。”
“我没有这种异性好朋友。”
商明宝沉默了一下:“你在怪我吗?因为我有一个异性的好朋友,因为不小心被他喜欢上了,所以是我的错?”
在她的反问中,向斐然蹙眉,握紧了椅背:“我没有这个意思,明宝。”
商明宝情绪失控得厉害,山洪般朝他倾泻出来:“你想我怎么做?穿越回去不跟他当朋友吗?还是每天提醒他一遍别喜欢我有男朋友?我才是受害人!”
向斐然捏紧了手机,声线已有些冷了:“我不想跟你吵架,这件事怎么处理完全是你的自由,我只想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到家,或者在安全的地方。”
“我在家了。”
“行。”
两人谁都没再说一句,两秒后,商明宝率先挂了电话。
这一架吵得莫名其妙,且隔着十个小时的飞行距离,再难做到不留隔夜的架、不生隔夜的气。
当天凌晨,向斐然带着组里的人登上飞往瑞士的飞机。第三天,他在世界级学术会议的主会场做了二十分钟的报告。这场有关基因组共线性揭示木兰类植物的系统位置以及早期未完全谱系分选的报告,在刊登时便已引起广泛关注,在这场报告中,他披露了更为详细的细节和思路。
会议结束,曾在植物园中餐厅有过一面之缘的比利时教授找到了他。他是无油樟方面的专家,而无油樟作为被子植物最早分化的类群,在揭开被子植物分化起源方面有举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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