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金海岸大型商超里买到的所谓烟花,只是会炸出彩屑金片的纸炮,但外包装做得很逼真,他匆忙间来不及辨。
商明宝听了,哭笑不得,从他的冲锋衣上捻下一片折射灯光的金色亮片:“你还试了?”
“不然呢?”向斐然勾了勾唇角,情绪稳定中颇有些荒诞的喜剧效果,“如果不是要把炸了自己一身的纸屑拍掉,我能提前五分钟见你。”
商明宝笑起来,继而沉默,闭上眼将脑袋往他怀里用力地贴着、蹭着。
向斐然也没有说话,交臂搂紧了她。他们在门口抱了许久,苏菲和佣人见怪不怪了,都懒得出来看一眼。
将吻落向商明宝的耳畔时,他气息嗓音都发紧,说:“商明宝,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商明宝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岂能不内疚,岂能不自责,可是她被惯坏了,会爱人的人被他的爱浇灌出了骄纵,忍心伤害,也忍心刺痛,因为知道他无论如何都爱她。
“我在欧洲每天给你发早安,你一次都不回我。”
“只发了三天,后面三天没发了。”她没理也变有理。
“因为我他妈病了。”向斐然一字一句。
第一次听到他说脏话,商明宝呆住,能感到他是咬着牙的,但仍很冷酷。
“……你说脏话。”她呆呆地说。
“我不仅会说脏话,我还会打人,你的‘好朋友’鼻子被我打歪了,你心疼吗?”
“……”
向斐然按着她贴在自己胸膛的脑袋:“别让他靠近你,我会吃醋。”
“他比你小六岁呢。”商明宝嘟囔。
“什么意思?嫌我老了?”
“……哈?”
向斐然歪了歪下巴,神情里有一番意味深长。
“二十九岁的人,怎么也说不上老吧……”商明宝语调和眼神都软绵绵地说。
二十九岁……了?
向斐然不怎么关注年龄,因为每年过年或过生日,没有谁会提醒他“又长一岁,事事顺遂”,那根弦便始终没有上过。填写一些个人资料时,要做一道减法才敢确定无疑地落笔。
檐下灯辉中,他定定地看着商明宝,掌心摩挲着,指腹揉着。她的脸。
八年了。
他爱她八年了。
在爱她的第八年,仍然会为她轻易地分神,会为她不辞万里飞过大洲与大洋,不觉辛苦。
听到她身边人胆敢觊觎她,还是会气血上涌,失去理智。
为她辗转难眠,为她欢欣鼓舞。
向斐然垂眸注视着她,微勾了勾唇:“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老了。第一次见你,是二十一。”
彼此都被这一句震回了过去,那么遥远,竟恍惚有半生之感。
商明宝的目光与他的对上,下一秒,谁也反应不及的,她踮脚环住他的脖子,他也发狠地箍住了她的腰。
在荒野般的小镇上,倒悬的星空与浓郁的夜中,他们吻得不顾一切。
可以就这样走到底吗?
他心底的一道声音问,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问神明问天。
再给他一点时间吧,明宝。
他替这个跟她拥吻的男人向她求情。他爱惨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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