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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可以回答他,无声无息。

“但是,万一他明天就醒了呢?”方随宁有些磕绊地说,“或者十天半个月,哪怕三五个月、半年。”

“明天就醒了,十天半个月就醒了,哪怕半年醒了,他会自己走到那个女人面前。”

向微山坐在椅子上的身躯前倾,十指交扣,唯视线抬起:“随宁,被告诉了真相的人只能被爱绑架,但在被告诉前,她还有开展新生活的自由。不要浪费舅舅难得像人的时候,相信我,他不愿意把这份责任施给她。”

医疗专机抵达前的夜很静。

方随宁与护工留在病房值守,她支着脑袋打盹,没有留意到一直平稳的波折线微弱渐息了,几乎快成直线。

卒中的警报声贯穿了她的耳膜,医护闯入,一边厉声挥退她,一边跟死神赛跑。

方随宁不明白,为什么下午看上去稳稳当当的好像明天就会睁开眼跟她打招呼的人,忽然就病危了。

他似乎放弃了那一丝飘渺顽强的求生意志,松开了手中的风筝线。

从未想过,生还会给她带来困扰。生不是彻底生,死不是彻底死,半死不活的人,是否会把另一个尚能享受人间的人真正吊成半死不活?

那个被一架马车拖着,拖得血肉模糊也不肯放手的人,要变成她了。

被向微山问着的时候,向斐然第一次见识到自己内心的自私——

他想让商明宝知道。

他想让她陪伴他。

他想让她等他,等他再度站到她眼前。

可是他已经看明了她。她爱他。

他不怕她筋疲力尽中将目光看向别人。他只怕她筋疲力尽,从此过不好这一生。

对于一个二十七岁的女人来说,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该背负爱的包袱。

又回到那片乌黑的流石滩了,无边无际,风声猎猎。漫天飞舞的彩色风马旗中,他看着谈说月的双眼,说,妈妈,我好像学会放手了。

“斐然哥哥,别放弃好吗?”方随宁站在不碍事的一边,只能哭着反复地说:“别放弃,你想想明宝,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样了可是她很不好,她很不好,那天她问我葬礼是什么时候,她说随宁,我总觉得他还没走。活下来是第一步,醒过来是第二步,”方随宁斩钉截铁地说,“你是天才,你什么都做得好什么都做得到,将来你们结婚我给你们登台唱戏,我给你唱《龙凤呈祥》,‘昔日梁鸿配孟光,今朝仙女会襄王‘……”

那些尼泊尔医生喊的话,方随宁一句都听不懂,她只死死地盯着那条线,盯着那条线……

也想看看婚礼殿堂的白,是否与别处的白不同。

“等我回来”,依稀记得他说过这样的话。后面跟着什么?那天他拿着卫星电话,和河岸边找信号,想要电话接通后,叫她一声babe,后面再跟一句宝贝。

医疗专机于凌晨抵达北京,刚刚历经生死一线的男人,被送入向微山合作的实验病房。来自全球的专家通过远程会诊与智慧医疗为他进行了手术。

他只是活下来了,但什么时候苏醒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做出承诺。

宁市的十二月末也像春天。商明宝见方随宁时,穿了一身黑色的风衣,仪容端庄,头发一丝不苟地挽着。

方随宁开车,带她去市中心的一座别墅区。

“不办葬礼了,人没找到,怎么办呢。”方随宁扶着方向盘笑笑,“一办起来,动静难免让外公知道。他吃不消的,人老了特别容易感怀,看个新闻都要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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