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武之名。碍于十年前一场变故,智氏家族退居晋阳,智氏上下变得沉寂,族中郎君也不再为人津津乐道。
“陶主簿。”
智陵笑容温和,仪态风雅,丰标不凡。极难想象他手握长剑,一剑贯穿犬戎首领的果决凶狠。
彼此见礼之后,三人进入府内。
知晓两人必然有事商谈,陶荣没有继续跟随,主动向林珩请缨安排入城的马车队伍。
“劳烦陶主簿。”林珩颔首。
“仆份内之事。”陶荣很是识情知趣,向林珩拱手,旋即转身离开。
夜色已深,漫天星光闪烁,却不敌渐浓的乌云。
“风凉,恐雨又至,需得尽快。”
望一眼天空,陶荣转过廊角,下意识加快脚步。
林珩和智陵穿过回廊,来到正室前。门两侧的婢仆躬身行礼,上前半步推开房门。
室内摆放香炉,白烟缥缈,轻纱一般袅娜缠绕,缓慢上升。
数盏儿臂粗的铜灯摆放在墙边,两盏人俑状的立灯放置在桌旁。灯管镂空,烟气循环进入灯座,竟嗅不到丁点呛鼻的气味。
地面光洁,铺有兽皮。
房门合拢,仅木窗留下缝隙,隔绝夜风和水汽。
“兄长,请。”
两人在桌旁落座,林珩除下斗篷,喉咙间忽起痒意,禁不住连声咳嗽。越想控制越是激烈,他单手抵在唇边,另一只手撑住桌面,呼吸渐渐急促,脸颊微微变色。
智陵见状吃了一惊,抢上前扶住他,扬声道:“来人!”
“无妨,不用唤人。”林珩握住智陵的手腕,在咳嗽的间隙说道,“我身上有药,劳烦兄长为我倒一盏水。”
话落,咳嗽声又起。
智陵长眉紧蹙,眉心近乎拧出川字。
婢仆恰好在这时推门,刚要进入室内,又被林珩亲手挥退。
见他执意如此,智陵也是无法,扶他靠坐在案旁,执起铜壶倒了一盏水,递到他的面前。
林珩从腰间扯下锦囊,取出一只玉瓶,倒出两粒枣核大的丸药,送入口中咀嚼,再以温水送服。
良药入口,需要半刻才能起效。
好在温水舒缓干痒的喉咙,咳嗽总算减轻,呼吸也不再急促。
“兄长不必担忧,旧疾而已,天凉偶有发作。”林珩坐正身体,面色恢复,只是声音微哑。
“公子幼时体弱,也未曾这般。”智陵沉声道。他方才搀扶起林珩,隔着外袍都能摸到骨头。这样的瘦弱非同寻常,不是遭遇重创,就是曾染重病。
遇智陵追问,林珩垂下目光,看着缺乏血色的甲面,道出当年实情。
“我初到上京时,人地生疏,无可倚仗。天子忌惮诸侯,几次三番派人试探。每次入宫,王子王女皆好戏耍。”
说到这里,林珩顿了片刻,声音没有起伏,话中的内容却是惊心动魄。
“氏族私兵不得入王宫,父君不予我内侍,我身边只有婢女跟随,且同我一般年幼,根本拦不住宫廷侍人。”
“那一天王城落雪,我与蜀国质子一同入宫,被三名王子拦下。他们命我学犬吠,命田齐效豚翻滚,否则不许离宫。”
听到这里,智陵已是怒不可遏。
“羞辱诸侯公子,安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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