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贵的手工西装,优雅从容的谈吐,与当初跪在他面前哭泣的男人判若两人。
十年前,也是一个夏日的夜晚,宋明彦跪着抓着他手失声痛哭,“我不想的,我不过想拿到名额……”
他眼里是凌晨撞见的画面。
高考结束,他找了份送外卖的工作攒礼物钱,半夜接到一单郊区酒店单子,他提前送到了酒店,交给前台刚要赶下一单,对面电梯门开了。
电梯里,年长男人低头亲吻着另一个年轻男人的额头。
他去宋明彦大学找宋明彦时碰到过这个男人 ,和一个女人,宋明彦说笑着从教学楼出来。
宋明彦笑着介绍,“来打个招呼,我导师,我全世界最好的师母!”
亲吻完,宋明彦同他导师走出电梯,忽而僵住,抬眸震惊看向他。
四目相对,宋明彦浑身发抖,又在导师催促中强做镇定先走了。
当夜,宋明彦来到他小屋,“你相信我,我没想破坏别人家庭,我没你们聪明,没你们会学习,我没有其他办法了!”
宋明彦抓紧他手跪下,涕泗横流,“我不想的,我就想拿到名额,被人知道我一定会被开除,我人生就完蛋了,你帮帮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是你最亲的大哥!你别毁了我……”
他还未回答,钥匙转动声响了。
男生推门进来,“我想到去哪儿旅游了,原始森林!”
“唉,明彦哥也在啊。”
……
记忆与现实渐渐重叠,徐回周收回目光,耐心等待着宋明彦的叫价。
时间流逝,拍品一件件被拍走,宋明彦始终没叫过价。
接近尾声,拍卖师拿出一幅油画。
画手知名度不高,起拍价是全场最低的10000。
“10万。”
宋明彦举了牌。
拍卖行专家估价就在十万左右,拍卖师走流程准备成交。
这时——
“50万。”
男人清润的声音不疾不徐。
不过这个价位,在今夜几个百万叫价里并不显眼,宋明彦也再次举牌,“70万。”
“100万。”
现场隐隐有了议论声,宋明彦也稍稍偏头看了一眼。
场内没开灯,人影憧憧,他看不出是谁在叫价,声音很陌生,应该不是熟人。
宋明彦略一思索,再次举牌,“120万。”
“200万。”
目前为止的拍品,最高价是一只658万的古董花瓶,200万不算贵,但这幅画就一普通画家作品,宋明彦迟疑了。
陆翊安虽是陆家长孙,在陆氏却只是一个小小部门经理,每月除去死工资,只有一笔陆家发的生活费,他们两人每月是400万。
他平时要经营基金会,参加各种活动,加上日常开销,每月都是入不敷出,不过外表光鲜。
他想拍这幅画,有两个原因。
一是画手是贫困学生,接受了爱心捐助如今才成了画家。
二是这幅油画叫《遗忘》,内容是山区里的留守老人。
是慈善基金会最好的广告。
但他没钱了,这幅画目前叫价,远超他的预算。
宋明彦踌躇几秒,举牌叫了最后一次价,“250万。”
他话音刚落,那道清润音色依然不快不慢,“400万。”
全场一阵哗然。
拍卖师都愣了一秒才走流程。
“400万一次。”
“400万两次。”
拍卖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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