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全和徐回周有着关系。
因为十年前,这名小记者调查一名素不相识的高中生,为此失去了前途。
陆溯垂手,雨伞的尖顶到地板,很快在塑料袋里积起一汪水。
半小时后,张顺之从病房出来,准备去上班。
一道礼貌的声音喊住他,“张记者,方便聊半个小时吗?”
熟悉又遥远的称呼,张顺之猛然回头,首先他的感觉是男人很高,其次是陌生,他疑惑问:“你是?”
陆溯微笑,“我是黎湛的亲人。”
附属医院食堂,张顺之和陆溯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听着雨声,张顺之慢慢回忆。
“黎湛自杀的地点是在边境交界的加纳齐落山脉,在六个国家境内。”
“我得到的信息是,黎湛是半夜等着同行的朋友睡着,悄悄跳崖。”
陆溯问他,“与他同行的有几人?”
张顺之想了想,“4个。”
陆溯拇指摩挲着食指指腹,宋明彦、沈屿澈、顾孟成,加上福利院照片里,那个肩膀紧贴着徐回周的男生,不多不少,正好4个人。
他眸色深邃,“记得名字吗?”
张顺之摇头,“我还没开始查,就得罪领导被开除了。”提及年轻时的梦想,他苦笑一声,“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别的帮不了你了。”
他又想起一件事,“黎湛的家庭情况,你知道吗?”
张顺之说起了他走访问的结果。
“他妈妈在他4岁时,在衣柜上吊自杀了,据说第一个发现的人,就是黎湛。”
“他爸爸一年后也自杀了,当天很多酒,抱着黎湛在怀里割的脖子,有人破门而入,就看到黎湛浑身是血站着,不会哭,什么表情都没有。”
“黎家老家来了人带走了他爸爸的骨灰,但没要黎湛。”
“还有街坊邻里私下都在传,黎湛是他妈妈在外偷人生的,还有一家人都有遗传精神病,才会接二连三自杀。”
张顺之如今说起来,还异常气愤,“说他是偷人的野种,又说他继承了父母的精神病,以后是小疯子,这群人不觉得自相矛盾吗?简直不知所谓!”
……
外面的大雨变成了小雨,天色越来越亮,快到上班点,张顺之才说完,陆溯问了他最后一句,“张记者,您还想重新做回老本行吗?”
张顺之眼里闪过惊讶、错愕、意外、惊喜,最后到底变成了无奈的绝望,他擦擦眼睛,“我记者证吊销时间了……”
陆溯递过早备好的纸条,“你愿意就打这个电话,他会安排。”
张顺之颤抖着接过纸条,紧紧握住这条能恢复他一生理想的薄薄纸片,几乎怀疑他是在做梦,他不可置信又问了一遍。
“您究竟是谁?”
陆溯眼里是不可窥见的深海,他轻声说:“我是他的家人”。
走出医院食堂,陆溯抬头看天,雨已经停了。
被暴雨冲洗过的天空,此刻蓝得纯粹,轻薄的云层里,透出丝丝缕缕的金色光线。
天要晴了。
“天晴了。”徐回周收起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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