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估摸着是要跟他和好的,掩面而泣,“我也想念阿琰。”
实在是太假了。刕鹤春审视母亲的眼睛,失望道:“若不能诚心诚意,母亲还是不要哭了,免得阿琰听得伤心。”
赵氏:“……”
她恨恨道:“难不成你真要我去跪在阿琰面前忏悔?”
刕鹤春:“有何不可呢?今日是她的忌日,母亲虽然是长辈,但死者为大。”
赵氏气得拍胸口,“你这个孽障!哪个做婆母的不是这般,我还算好的,根本没有折腾她。”
刕鹤春却记得,“母亲哪里没有折腾阿琰了?你明明就是好生生的没有病,却说自己病了,她那日要去花朝节上赏花的,结果却因为你病了守在家里。”
赵氏:“我哪里没病?我头疼得很!”
刕鹤春:“那母亲要装就装好些,别上午头疼不准阿琰出去,下午就跟三弟妹出门看戏了。”
他现在还记得阿琰笑着对他说,“母亲的病真是看人。”
他也是愧疚的,但当时刚成婚,他不愿意让阿琰跟母亲闹起来,道:“你消消气,就当是为了我,我明日回你给你带些首饰——在多宝阁看见的,你肯定喜欢的。”
阿琰便没有说了,道:“那明年花朝节你得空便陪着我出门吧?”
刕鹤春答应了。但他记得第二年也没有去成。
因为什么已经记不得了,但阿琰也没有生气,而是道:“那就明年。”
刕鹤春想起来就很愧疚。
赵氏却气得直哭,“所以你要我对着她的坟墓忏悔这些?我可是你的母亲。”
刕鹤春叹息,“是啊,可我也是阿琰的丈夫,母亲,你知晓么?自从我知道阿琰那般遗憾去世之后,我的心里就难受得要命。”
赵氏勃然大怒,“那你就去难受!”
她有什么错?让她给一个死去的儿媳妇认罪,她成什么了?她今日都要低头了。
刕鹤春也很伤心。他对折绾道:“阿琰都去世了,母亲为何连软一软心肠也做不到?”
“我也不愿意跟母亲吵架的,我难道不愿意做个好儿子么?可今日是阿琰的忌日,母亲却还假惺惺的哭,连滴眼泪都没有。”
折绾打开窗户,迎着风,探出头去感触夏日的黄昏,而后慢悠悠道:“是啊,怎么连滴眼泪也没有呢?”
她还记得上辈子的今日,她祭拜长姐回来,赵氏就开始对着她横眉竖眼了。
她不懂为什么,如今瞧着,应该也是刕鹤春对着她发了脾气。
这份怒气就转移给了自己。她还对刕鹤春说,“你媳妇哦,今日竟然还要吃鸡肉呢。”
折绾根本没有想着吃鸡肉。她对赵氏说的是:“今日祭拜长姐的鸡已经拿回来了。”
赵氏细无巨细的问她,她自然也细无巨细的答。
谁知道她胡说八道呢。
赵氏总是喜欢这般挑拨几句,然后看她焦头烂额的去解释,忐忑惶恐去琢磨,手忙脚乱去做事。
最后她什么都没有做成,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在琐事上,赵氏却优哉游哉在一边看戏。
宋玥娘后头还跟她道:“当时我就觉得你好傻哦,竟然能被这样欺负。”
折绾很想回一句:那你不也在看我的热闹吗?
但她性子原因,又说不出口,总觉得跟人撕破脸皮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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