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汗。他猛的扭头去看妻子。
却见妻子从方才开始就没有说话。两人几十年的夫妻了,他哪里还看不出她的心思, 顿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手脚发软, 不敢再说任何话。
刕鹤春见他们这般模样, 心里越发确信折绾所说是真,顿时怒不可遏, “岳母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难道就不怕我发现么?难道就不怕我发现之后要承受的罪过么?”
折绾凉凉的道:“她七年前敢对你下药,七年后之后自然也可以。你七年前没有发现,七年后难道会发现?七年前她成功了,七年后也不觉得自己会失败。”
“刕鹤春,母亲太恨你了。拼着全力,也要叫你这辈子绝了子嗣。”
折大人对折绾不满起来,沉声道:“七丫头,不可枉自揣测。”
折绾抬眸看他,见他一张嘴巴生得比嫡母还要凉薄至极,一张一合,都是自私自利,便轻笑了一句,“若是母亲没有做过,就不用怕。”
英国公:“是这个道理。”
他站起来,已经不愿意再说废话,“我之前不说,是想着给大家脸面。但你们要是还胡搅蛮缠,我也有别的办法肃清此事。”
“怎么——真当我英国公府是吃素的?这事情无论是谁来说,都是我们家被害惨了。”
他越说越气,“上百年的传承,倒是叫人把子嗣给折了去,实在是欺人太甚。”
英国公:“折兄,不行就去陛下面前辩一辩吧,我这脸面也不要了。”
折大人便立刻站了起来,“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亲家,我可是嫁了两个女儿过来,是诚心诚意与你家结三生之好的。”
刕鹤春忍不住嘲讽道:“也别结三生之好了——岳父大人,如今一个不好,咱们两家便是三生永不结盟了。”
折大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站在英国公府的地盘上,官职身份又低于英国公和刕鹤春,此事还站不住脚跟,怎么敢跟两人横?
他进退两难,又见英国公渐渐没了耐心,狠了狠心,一转身,就要一巴掌又打在妻子的脸上。
谁知道巴掌还没有落下去,折夫人就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抬起头,一双眼睛眯起,冷笑道:“怎么,打出瘾来了?”
折大郎着急的站在一侧,看看父亲,再看看母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劝哪个。
折绾瞧见此,便又稳稳当当的靠在了椅子上。
这出戏,依旧轮不到她唱。
确实是轮不到她的。折夫人恨毒了的人不是她,而是刕鹤春。
折夫人一把将折大人的手甩开,缓缓站起来,自上而下打量了丈夫一边,嗤然道:“你这个怂货,他们这般逼你两句,你就妥协了?”
折大人着急道:“蠢货,到时候闹到陛下面前去,不仅是我,就连儿子的官途也没了——你就真的不为儿子考虑么?”
他指着儿子,“你事事偏心,不将大郎放在心上,这才导致大郎媳妇对你生了怨怼之心,弃家里于不顾,将你告发。”
他捶胸顿足,“蠢货啊蠢货,你既然对女婿有了怨怼,便不要做得如同亲生母亲一般,事事操心,让亲生的儿子寒心。好嘛,如今东窗事发,你女婿女婿不成,儿子儿子不顾——你可知道,咱们大郎天资本就不好,是用了多少汗水和笑脸才走到今天?你就要毁了他么!”
折夫人神色晦涩不明。若不是顾及儿子,顾及孙子,顾及川哥儿,她此时万万不可能如此安静的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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