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怎么喜欢养草鱼?”
折绾:“谁知道。”
升哥儿:“草鱼不好吃,刺多,我有一次还被卡住了。”
唯独川哥儿趴在大鱼缸前一言不发,良久之后才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是我之前差点钓上来的鱼。”
他认得的,这条鱼背上有个地方凸起来了。
要不是父亲突然出现把他骂了一顿,这条鱼就是他的了。
如今父亲自己抢来了,倒是不说玩物丧志了。等他再看见父亲钓鱼的时候,便又站在一边盯着看。他想:为什么父亲会不羞愧呢?
母亲就不会这样。
他不是很佩服父亲了。先生说,若是想让人服气,便要自己有德行。父亲有这般的德行么?父亲还养他的鱼呢。
川哥儿很迷茫,觉得自己不该这般,但还是忍不住去想。
英国公知晓刕鹤春沉迷钓鱼之后倒是将川哥儿叫过去宽慰了一番,道:“你父亲如今脾气大,颓靡得很,便对你不是很上心,你不要怪他,为人子女,势必是要多孝顺的。”
川哥儿闷闷点头。
英国公还想叫人挖一个大池子给刕鹤春钓,为此特意叫人去买了鱼苗。
刕鹤春听闻之后脸色却不好,回来跟折绾道:“父亲这是觉得……我要钓多久?”
挖那么一个池子!钓到古稀么?
折绾正要出门,她今日在醉仙楼请了漕运的王夫人吃酒,闻言道:“你既然有怨念,便去跟父亲说,何必要在背后抱怨呢?”
刕鹤春将鱼竿一放,“你何必激我。”
他哪里敢说。都快两个月了,他还是没出去。若他真出不去了,便还要靠着父亲和三弟,到时候他在他们面前是没有脸面的。
他沉着气坐下来,心绪又乱了,干脆拿着钓竿又出去钓鱼,跟折绾一块出苍云阁。
两人要一块经过小花园。刕鹤春忍不住问,“王夫人好生生的又回来做什么?可是王大人有调任?”
折绾:“王夫人只是回来探亲罢了。”
其实是回来给小女儿说亲的。她还是想把女儿嫁在京都。
刕鹤春不信,折绾就道:“她跟着王大人去淮陵十几年都没有回来,就前两年因为于老夫人病重回来过一次,自然是念着家里人。”
刕鹤春抿唇:“王大人掌着漕运,是个厉害人物,你跟他的妻子相交要谨慎一些。”
折绾本走得好生生的,听见这话转身看他,“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相交两三年了,月月写信,哪里用你来说!”
她转身走了,留下刕鹤春在那里看着她的身影出神。
好一会儿,折绾走出了院子,他才怔怔坐在池子边放鱼竿。武先生本清晨陪着他已经钓过一场鱼了,结果刚回去,饭还没吃呢,又听闻他坐在了池子边。
武先生:“……”
武先生拿着钓竿跑来了。
他叹息道:“主家怎么也不歇会。”
刕鹤春盯着水面,面无表情的道:“先生,你看,我如今连门都出不去,便成了睁眼瞎,更要做个天聋地哑,什么都不知道才行。”
武先生大为头疼。这几天不是已经逐渐好了么,怎么又开始说这种丧气话。他问:“这又从何说起?”
刕鹤春抬头叹息:“我如今是连我家夫人也不如了。”
她今日去越王府说闽南茶叶,明日跟王夫人说漕运船只。她倒是成了在外头走的。
从前他忙着自己的事情,便也没什么感觉。如今他被关在府里,她这般四处忙碌,这种感觉便格外强烈起来。
他自嘲道:“再过一阵子,我怕是连小儿都比不过了。”
武先生还是要为折绾说一句话的,道:“大少夫人自来都是比别家的女子要强些,主家难道现在才知晓么?我听闻满京都的世家夫人们都夸少夫人聪慧能干。”
刕鹤春:“我也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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