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问川哥儿了。川哥儿抿唇,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只是说了一句:“父亲是想太多了。”
刕鹤春唉声叹气。他对折绾道:“你那里有邸报吧?”
折绾点头,“肯定有。你要是想要,叫人多送一份来就好了。”
何必要可怜巴巴地站在这边问她要呢?难道她会可怜他吗?
她道:“我叫松亭拿给你。”
刕鹤春:“你知道闽南那边给王德山派什么人去?”
折绾:“知道。”
她笑了笑,“你是想问这个吧?”
刕鹤春沉默一瞬,点了点头,“是。”
折绾:“袁耀——你还记得他吗?”
刕鹤春更加沉默了。他当然记得。那是他曾经看不起的人。
竟然是他吗?下个闽南知州?
折绾:“是不是下个闽南知州我不知道,但陛下确实是钦点他去的。”
这事情外头还没说,是她在太后宫里的时候陛下提起的。但当时也不止她一个人在,算不得秘密。
刕鹤春想了想,“父亲知道吗?”
折绾:“我怎么知道?”
刕鹤春笑了笑,“父亲要是知晓,便要去巴结了。”
折绾就看出来了,刕鹤春如今对英国公的怨气很大。
而他也没有看错英国公。果然一两天后英国公就知道了此事,还专门把刕鹤春叫过去,道:“我记得,当年你媳妇手下就有袁耀夫人这个人?后头她也给你媳妇做事吧?”
刕鹤春点头,没有说一句话。英国公却习惯了他这个样子,道:“既然如此,你回去跟你媳妇说,跟袁家要打好关系,万不可因为咱们是国公府就对人家颐指气使。”
刕鹤春只觉得父亲的话可笑。但他还是把这句话告诉折绾了,果然她就笑了,“父亲还真是……操心。”
折绾:“也好,那我就请了她来坐坐。”
不是像当年一样请她去别有人间坐了,而是热热闹闹的请了她看戏。
赵氏气得脸都白了。
英国公却还要她过来陪着,“那是未来的闽南知州夫人,陛下如今正对那一片上心得很,咱们不可怠慢。”
但他却觉得袁夫人为人做事上不得台面,跟刕鹤春道:“如果袁耀想往前头走,毕竟是要换个妻子的。”
刕鹤春沉默不语。回去就跟折绾说:“父亲说袁耀必定会休妻。”
折绾诧异不已,“这是以他自己的念头去度人么?”
她嗤笑一声,终于直言道:“父亲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刕鹤春点头,“我也是如此觉得的。”
总算有个人跟他一块批判父亲了。但过了几天,他又觉得这样很没有意思。
他颓然的坐在池子边钓鱼。武先生劝解道:“不如主家也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刚开始钓鱼是为了陶冶情操,转移注意力,结果现在却成了一件颓然之事,便离了初衷。
刕鹤春自嘲一般笑了笑,“我如今能做什么呢?”
他什么都不能做。
但很快折绾就给他送了活来,“母亲和三弟妹吵起来了。”
这回其实一点声响也没用。不像从前骂骂咧咧,两个人能冷战三百回合,这次安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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