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鸡毛掸子让三人出去跪好,他自己在书房里消气。
这一出戏就是个笑话!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他自己如今已经是笑话了,便不愿意让别人笑儿子,先去院子里面叫奴仆们管好嘴巴,又去训斥儿子,规劝他们心胸宽广一些,上进一些。
他更不敢再放纵他们下去了,之前总觉得他们大了,自己不好管太过,不然得了埋怨,父子之间更加不好。且无非是些钱财小事,兄弟彼此闹一闹也没什么大事,结果越发不成样子。
他回到书房想起别人家的妻子温顺,儿子孝顺,孙子恭顺,而他却事事不如意,便又思念起亡妻来。
若是她在,必定能管束好孩子们的,家里也不会变成这样。
他眼睛酸涩,低下头去擦眼泪,结果眼睛一撇,就撇见了地上一张地契。
他将地契捡起来,发现是林州那边的荒田。
郧国公府是有林州田的,但他记得是在城西,且是良田。
可地契上写的是城东。
郧国公这段日子一直在忙王德海的案子,现在看见地契就发慌,他连忙叫老大进来,“你去林州城东买田了?”
老大点头,“是。”
他埋怨道:“一共就那么点田,您分了老二老三那么多,我若是不买一些回来怎么办?”
他烦躁得很,“我没有功名,至今在府衙做着杂事,京都花销又大,只能多买些田来补上。”
郧国公两眼盯着他看:“你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老大嗤然:“瞧父亲说的,继母都去闽南买多少地了,你怎么不说她?都是正正经经买地,怎么,我就让父亲怀疑吗?”
郧国公却依旧不放心,盘问他,“你如何买的?”
老大:“托人买的。”
“托谁?”
“林州的秦家兄弟。”
秦家老爷之前是郧国公的老友,虽然如今落魄了,但这么多年一直写信来往,两家也没断了联系,孩子们是认识的。
勋国公府的生意一直跟他家有往来。
勋国公就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想多了,便坐下来喝口茶压压惊,问:“统共用了多少银两?”
他说这句话其实是对儿子有愧疚之心的。他想把老大买田地的钱给他补上。
结果老大道了一句,“一千两。”
郧国公后背又开始起汗了,“——一千两你能买这么多?还是林州的地?”
老大却有自己的道理,“千年田换八百主,田地买卖本就多,林州地虽然贵,但都在城西,城东的地哪里有那么贵。”
郧国公多年未去过林州,对此并不精通,但他对田地两个字却如同惊弓之鸟。前面就有王德山的案子在,这期间有多少人在里面搅和,他也是知道的,他在里面的位置于寒门世家两边都得不到好,万一叫人抓住自己的把柄,那可真是得了夫人又陪兵。
他起了疑心,便要叫人亲自去看看才行。老大见他如此,愈发不满,道:“父亲又听了继母什么话来对付我?您手上办的侵田案还在昨日呢,今天就要来查儿子,您就这么恨我?万一真查出来什么,怕是要大义灭亲了吧?”
郧国公真恨不得给他两巴掌!怎么就养出这么个东西来!
他怒火冲冲拿着地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倒是相信他了。
老大瞧见之后就冷笑起来,叫心腹来府里,道:“你去林州把这些是荒地的证据拿回来。”
父亲一向容易对他心软愧疚,他这些年很会占住理后借题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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