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都知晓是王德山一派在跟世家一派纠缠, 潘士显虽然不是世家出身, 却也算不得真正的寒门, 他的夫人是世家出身,这些年潘家结交的世家可不少。
王德山一事上, 他就没有冒出来说话。
在皇帝眼里,潘士显是两边不讨好, 两边也不相帮。
且潘士显这个人吧, 虽然记仇, 气量小,爱报复, 但却于公事上一板一眼,勤勤恳恳, 从未出错偏私过。
这回勋国公出事, 一群人层出不穷的去逼迫他处死勋国公,潘士显虽然跟勋国公有仇, 跃跃欲试的偷偷插了几手,却也没有太过分。
报个小仇,无伤大雅。不故意落井下石,才显得君子之风。
皇帝还是满意他的。他感慨道:“你平时小气,但大事上拎得清。”
潘士显毫不客气:“但勋国公却拎不清,臣虽然一直期盼他老糊涂,谁知道竟然真这般糊涂。”他顿了顿道:“再者,说句实在话,都是做官几十年的,人人都是老狐狸,他未必是真糊涂,臣看,他就是觉得陛下重情重义,他年轻的时候为陛下效过犬马之劳,陛下这些年一直恩宠他,便将他惯坏了,瞧瞧!他这是有恃无恐呢。”
皇帝:“……”
其实他心里也是有这个念头的。只是隐隐有,却不多。
勋国公若是真这般想,一个不小心就是一家子的命进去了,皇帝觉得他不敢。
但此刻潘士显说出来,他又开始心里犹豫。
潘大人就道:“陛下,他家里还有妻子和其他两个儿子呢,他真是一点都不顾念了。但他不管不顾,到最后还不是陛下给他擦屁股?您也知晓,臣之前一直跟他不对付,心心念念踩他一脚,后来却不喜欢搭理他了,还不是因着瞧不上他后来的做派,跟前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跟他置气简直犯不上。”
皇帝心里其实也有这般的感觉。从前是多么厉害的一个人,而这些年传出来的名声却让人无奈又不耻。
他就叹息道,“虽然如此,朕……如今还是难以抉择。”
他看向潘士显,“你觉得应该如何?”
潘大人痛快的道:“杀了吧?王德海侵占良田十几亩,王德山就从知州成了县令。勋国公大儿子可是占了良田五千亩,这还不足以死刑?”
皇帝摆摆手,“朕就不该问你!”
他好笑的问,“你来做什么啊?”
潘大人就跟他说户部的事情,“这几年里,各地喊穷不断,一心一念都是朝着户部要银子,臣烦得不行。”
皇帝又何尝不是呢,“怎么,又有哪里跟你要银子了?”
潘大人:“何止是一个地方,但难道真穷么?真穷的话,五千亩良田分下去,百姓又能富一富了。”
皇帝说起这个也愁,“是啊,这还是明面上的,隐田,隐户……朕不愿意百年之后被后世之人评为庸帝。”
他说完之后就顿了顿道:“江南一带,世家林立,今日这个,明日那个,层出不穷的强占田地,又何止是勋国公府一家呢……”
潘大人,“陛下还是给个主意吧,这银子给还是不给?”
皇帝久久没有出声。
他心里想的是,江南这一个烂摊子是整治还是不整治,什么时候整治。
若要整治,勋国公就是个开始。
潘大人也不催,而是道:“要臣说,刕鹤悯这个人还是很有能力的。”
皇帝回过神来,便点了点头,“确实是有能力——你也觉得他好?”
潘大人:“他可没哭穷,还本分得很,说湖州越州仓库里面粮钱满库,若是其他地方实在艰苦,倒是可以结地方之盟,只要将来还回来给湖越百姓就行。”
皇帝就不由得想起了王德山。当年闽南多穷,全凌之整日哭穷,皇帝还挺心疼他的,结果呢?换了王德山,立马就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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