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舅家,只望孙三娘看在这些年他们相安无事的份上救一救妻子和孩子们。
但无论他们怎么说,她都无动于衷,只看向勋国公。老大瞧见了,连忙去疯了似的摇他,摇不醒,便用力的在他脸上打了两巴掌,硬生生将晕倒的人给打醒了来。
勋国公脸上疼得厉害,一睁开眼睛,便见最宠的大儿子瞪着眼睛看他,“父亲——父亲,快些叫母亲救儿子出去吧!父亲,儿子求你了,儿子还年轻啊。”
勋国公缓缓的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这边,艰难的喊了一句:“三娘……”
孙三娘:“我来看你最后一面。”
勋国公感动:“是我对不起你——”
孙三娘:“我来看你最后一面,想要告诉你,我如今清楚得很,珑珑之死,你脱不开干系。”
勋国公神色一怔,没想过这般时候,她张口闭口说的还是珑珑。
孙三娘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厌恶过他,也讨好过他,后来珑珑去世,她万般痛苦,他小心待她,她也是感动过的。
但如今想来,他这般的人,连女儿的死也不曾真正承担过责任,实在是恶心至极。
她手指头颤抖着抬起来,指向他,“当年珑珑出生,你母亲不喜她是个姑娘,背后骂她,你可曾听见?”
勋国公本想狡辩,解释,但时至今日,这般的狡辩和解释已经不重要了,他顿了顿,还是点头,“听见过。”
但他只是觉得母亲愚昧罢了。
他不觉得值得放在心上。
当年是如此想的,现在也是如此想的。他不懂为什么妻子就是放不下此事。
孙三娘眼眶红起来,“那你可曾为珑珑……可曾护过珑珑一回?”
不曾。
勋国公低头惭愧起来,“当时母亲为我照顾三个孩子,我对她也愧疚得很。”
孙三娘嫁到勋国公府之后,刚开始闹腾得很,跟个孩子一般。勋国公喜爱她的颜色,宠爱她的性子,却也认同母亲说她的话,“这般的性情,也不知道孙家是怎么养出来的?这般的人,怎么能做宗妇呢?孩子们不能让她来养,更何况还是继母。”
勋国公便将孩子们依旧给母亲养。
谁知道母亲却挑唆几个孩子来憎恨三娘。后来珑珑死了,三娘疯了一般,将珑珑的死怪罪在母亲和老大的身上,他也觉得荒唐,便又偏袒了母亲和老大一次。
夫妻隔阂也是由此来的。
他闭上眼睛,“是我对不起你和珑珑。”
孙三娘咬牙切齿,“你自然对不起——珑珑去世之前,还想着为你作画,想着为你画一副骑马的画像!”
“你呢?她都烧得滚烫了,你去哪里了!”
孙三娘那般恨自己,最开始也是因着珑珑病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她觉得是自己没有照料好女儿。
可后面一点一点想明白了。
珑珑不是只有母亲。她还有父亲。
可勋国公却始终没有来管过。她问:“珑珑去世之前,你去做什么了?”
勋国公脑子在这一刻转得极慢。但竟然也想起来了,他喃喃出声,“老大说,他想谋个官身——”
他就去找人喝酒筹谋去了。
那日大雨,找他的人慢了一步,等他赶回去的时候,珑珑已经没了气息。
屋子里面乱糟糟的,三娘疯了一般哭,母亲在那里骂三娘照顾不好孩子,若是早将孩子给她养,就不会发生这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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