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她温吞的性子因为这句话破了功,站起来就把桌子上的花花草草摔在地上,茶杯碎了一地,满地狼藉。
她大声道:“我就是想要开个铺子而已,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是要做定了的。”
她就真的做定了。
一直都没停过。
直到今日,她都在继续做着此事。
刕鹤春突然羡慕起她来。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直在往前面走,而他却开始一点点后退,退到了无处可退的地方。
他站在角落里,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这一生,几乎都在揣摩陛下的心意,如今他不能靠近圣上,自然也揣摩不了。
他落了难,成了个小官,之前还有人谄媚他,相信他将来可以重新回到陛下的身边,但现在鲜少有人来奉承了。
繁华落尽,他身边的人尽然是他之前瞧不上的寒门小吏。他之前请他们喝酒,是高高在上的讲面子,说情谊。但现在请他们喝酒,是迫不得已的应酬。
这般的迫不得已应酬,从前只在勋国公和潘大人这般的人身上。
他自嘲一笑,站起来,刚准备走,却不小心将桌子上的茶杯牵扯了下来,碎了一地。
他皱眉,叫人进来打扫,而后看向折绾,只见她微微皱眉看向这边,“你小心一些。”
那是她很喜欢的一套越州青瓷茶具。是她亲自买的。
她叫墨月来,“让人去铺子里拿一套新的来,要喜鹊临门纹样的,别拿错了。”
如今喜事多,淡雅的纹样已经不够满足她了,她就要花团锦簇的,要寓意好的。
墨月笑着道:“是,还要些别的么?”
折绾:“没别的了。”
她站起来,“我去书房写。”
刕鹤春就见她越过他的身边要出门。他情不自禁的道了一句,“你在屋子里写吧,我出去。”
折绾温和的道:“不用,我去别有人间。”
她转身走了。
刕鹤春站在廊下,足足站了一个时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川哥儿犹豫着走过去,“父亲。”
刕鹤春回过神,问道:“怎么了?”
川哥儿低头,“你还记得于妈妈吗?”
刕鹤春刚开始要摇头,而后想了想,道:“是之前那个于妈妈?”
川哥儿点点头,道:“她来京都了,递了信给我的小厮。”
刕鹤春皱眉,“怎么回事?”
川哥儿:“她说她想见见我。”
他小声道:“她病得厉害。”
刕鹤春便顿了顿,“你跟你母亲说吧。”
川哥儿迟疑了一会,还是去找了折绾,把此事说与她听,“我还记得她一些。”
印象里,她对自己很好,经常给他做袜子。
折绾正在编写茶书,于百忙之中抬起头,笑着应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你就见见她吧。”
她道:“你之前……是很喜欢她的,她对你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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