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的钱袋,以及浑身上下值钱的玉佩银饰全数留下。
转身又提着剑走向屋外。
林木沙沙作响。
风卷着竹叶零星飘落,打在宁澹侧脸上,细细一条划痕。
这一瞬极静,下一瞬,宁澹身周的风骤然逆转,凌空甩出,如同以他为核形成一道无形飞镖,瞬间斩断了周遭的竹。
断竹嚓嚓滑落,继而轰然倒地,断裂处都被强韧内力拍碎。
清理了过于茂盛的竹林,宁澹拿出自己随身的佩剑。
毫无爱惜之意地将剑鞘插进泥土中,横向一扫。
便整出了一个长窄的平台。
他接着往下走,每一步,都生生手刻出一道阶梯。
直到剑鞘裹满泥浆。
宁澹随手将剑鞘扔下,继续用剑刃从山石和泥土中削出一条路。
直到空中夜月悄悄移换了位置,直到名贵的宝剑卷了边。
一条长长的手刻天梯,终于完整地出现。
从山顶到山脚,一丝不苟。
宁澹醉意昏沉地抬头看了山顶一眼。
沿着天梯往上,那隐于竹林之中的佛像似乎还在朝着他无声含笑。
宁澹眨了眨眼,眼前重影反倒更甚。
假酒后劲非比寻常,用了内力后更是翻江倒海。
宁澹抬右脚抬右手,朝城中走去。
天色已半亮了。
一整夜刮大风,呼呼地响。
沈遥凌院子里没有值夜的婢女,贴身的若青也睡在侧屋,大约很是安稳,并没来关窗。
也不知是风声扰人,还是旁的什么原因,沈遥凌忽然睁开眼,很是清醒。
又睁着眼躺了一会儿,窗纸还是被吹得哗哗作响,时不时砰砰啪啪的。
左右睡不着,沈遥凌干脆爬起来,走到窗前。
原本是想关了窗回去接着睡觉的。
但可惜找不到一丝睡意。
春夏之际半亮未亮的天空是很有趣的,与秋冬傍晚时的暮霭恰巧互为照应。
整座城仍在静谧之中,所有人都在身旁,却又好像离她很远。
沈遥凌干脆也不急着关窗了,趴在窗前撑着腮享受这一刻。
她发呆,思绪飘得很远很远,直到院外忽然有了一些动静。
沈家这套院子与喻府比邻而居,中间只隔了一条直道,布局都差不多。
沈遥凌自己的院子,再过两道院墙,就是隔壁喻绮昕的院子。
两人也算是生下来就认识的,只是关系一直亲近不起来。
但不亲近归不亲近,沈遥凌听到喻绮昕院子外似有贼人要闯入时,还是会替她紧张。
她心里也绷紧了,不确定地竖起耳朵,关注着那边的声音。
手中也悄悄地握住了一个花瓶。
想着只要等那贼人一露头,她就大声呼喊。
若是那贼人胆大包天,还要往她这边来,她就用手中花瓶敲碎对方的头。
宁澹在院墙外伸了半天左手。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轻功之力应始于足尖。
醉是一半。
另一半是生疏。
他极少干这扒人墙头的事。
更别提,还是沈遥凌的墙头。
因他的职务之中有一项责任是替陛下盯着朝中可疑的官员。
他一直对沈家敬而远之。
甚至连大门都不敢随意路过。
然而现在,他确实有一件必须要告诉沈遥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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