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勒忍不住念叨,“半小时!就差半小时就能把两个凶犯都给逮住。那就能创造不到十二小时侦破大案的奇迹。我可以成为警界的荣耀标杆。这辈子是不会有第二次获得这种殊荣的机会,偏偏叫欧文给逃了。”
布兰度:“您别有太大压力,十二小时不到就抓住了一名嫌犯,对恢复剑桥镇的安全环境而言是一个好的开端。”
这话听着非常像是安慰与鼓励,但不能结合语境去细想。
法勒队长是压力过大吗?
压力,他有,但不多。至少他在抱怨这句时,没有想剑桥镇的安全,而想的只有立功。
布兰度的语气无法令人听出是否在反讽。
她没有搭理法勒队长的唉声叹气,开始观察起死亡现场。
起居室很乱,一只行李包掉在地上。
布包的扣子被扯断丢在一侧,包里有一半乱糟糟的衣服,另一半散落在地。
没发现另一只行李包。
找了一圈,包括卧室在内,整间客房内没有一张写过字的纸片,更不谈发现书籍或报纸。
布兰度回到尸体边。
蹲下,简单查看哈罗德的伤口形状与位置,视线又在死者的脸上停留了整整十秒。
法勒还在为错失破案奇功而喋喋不休,但眼前的一幕让他突然闭嘴。
岂止闭嘴,更是后劲寒毛直竖。“小班纳特先生,您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尸体的脸看?”
这未免也看得也太认真了吧?
哈罗德的致命伤明明在脑后。
死亡现场的痕迹很明显,是他的后脑勺撞到了矮柜的坚硬柜角导致脑出血死亡,还要盯着尸体的脸做什么?
布兰度抬头,“队长,您留意到死者的面部表情吗?”
法勒:?
哈罗德死前的表情很特别吗?
他真就没细看过,是不敢直视,心有恐惧。
从警十年,这是他办的第二起凶杀案,距离第一起发生不满十二小时。
布兰度:“您瞧,哈罗德最后是带着笑容死去的。”
法勒望向尸体,尸体的表情真的定格在笑容上!
这让他背脊发凉,怎么可能呢?被杀的人临死前居然在笑。
不是冷笑,更像是一种祝福?对,就是解脱与祝福的表情。
“我的上帝!”
法勒不懂,“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布兰度细看了哈罗德的四肢,他的双手遍布着做粗活的痕迹。
散落在地上的行李,不少内衣都打了补丁,而且鞋子与帽子也都很老旧。
布兰度:“我认为,哈罗德99%不是被谋杀,而是被失手误杀。”
法勒不解:“这重要吗?谋杀也好,误杀也好,结局都一样。沃德凶杀案的罪犯之一死了,而他的同伙杀人后逃了。”
布兰度:“谁说结局都一样?在看了现场之后,我纠正了自己此前的认知。欧文与哈罗德不是同伙关系,两人是同伴。”
法勒:区别很大吗?
布兰度:“两个人是一起吃了很多苦的同伴,是相互扶持的同伴,是曾经有过同一个「梦想」的同伴,甚至为此犯下了杀人罪行。这些与只为了利益说散伙就散伙的同伙不一样。”
法勒不能感受这种感情,他为难地说:“好吧,如您所说他们是同伴,那又怎么样呢?”
布兰度嘴角微动,似笑非笑。“您觉得欧文从窗户跳河而走,接下去他要做什么?”
法勒理所当然地回答:“逃啊!我不知道他以前做了什么,但知道他现在身上有两条人命。全镇的警力都在搜捕他,他必是想尽办法离开。为了离开,不惜伤人。”
布兰度:“我与您的看法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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