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克很少问为什么,他很早懂得命运的冷酷无常,很多事没有道理可言。
那一夜,他也没有问为什么,老头却主动说了。
老头终其一生在追逐面具制造的最高境界,而在埃里克身上发现了实现心愿的可行性。
三年时间,两个人从巴黎到维也纳。
埃里克不仅习得面具制作,更学到了极为精妙的机械术与建筑本领。
七年前,老头死在了圣诞夜,无病无痛,含笑老死。
临死,老头没有什么未了心愿。
说起一辈子最开心的日子,是曾经在伦敦开面具咖啡店,最爱看客人们吃下那些难吃的小甜点。
埃里克流浪多年,早就抛弃了原来的姓名。
老头把自己的姓给了他,姓冯·菲利伯特,顺带给了一笔遗产。
老头说:人一辈子总要有个理想,自己完不成,就找个徒弟传下去。
埃里克依旧在寻找治愈脸伤的方式。
随着去过的地方越多,懂得的知识越多,越发现这个目标无法被实现。
比如他曾经旁若无人地穿行在波斯王宫密室,没能发现一种有用药方。
或许,是该死心了。
埃里克不知不觉就喝了大半瓶红酒。
他想起今年的剑桥之行,不能说失败,而是受到局势所限,要等风声过去。
假设用带资进修的正大光明方式入校,需等欧文、哈罗德案件的恶劣影响散去,等明年再捐款更合适。
等吗?
埃里克最终没有立刻暗中潜入杰克学院。
可能是一种潜意识,觉得去了也没用。
恰如三一学院的牛顿没能在炼金术上取得成功,他又能在杰克学院获得什么逆天成果呢?
自己的目标,从开始就注定一生无法实现。
圣诞月,无功而返,回到巴黎。
老头死后,自己每年都会在圣诞月回到巴黎,等到来年春天再离开。七年时间,在巴黎剧院下方一手建造出地下迷宫。
一时间,埃里克意兴索然。
他想就这样吧,在巴黎剧院的地下迷宫度过余生。不必再去英国,那里绝无可能存在一丝惊喜。
酒瓶终于空了。
最后一滴红酒被饮尽。
蜡烛也燃烧待尽,密室将陷入彻底黑暗。
埃里克不打算再点新蜡烛,他早就适应了在黑暗中行走,有什么值得他点灯细看呢?
火光将灭。
他把空酒瓶扔到角落的垃圾桶。
低头瞬间,看到此前被随手扔进去的一团旧报纸。
下一秒,飞速将报纸从垃圾桶里捡了起来。展开皱巴巴的报纸,慎重把它抚平。
这一刻,终于看清了1829年11月3日《泰晤士河周报》,第四版的广告栏。
广告栏登载了一则看似乱码的文字,加密方式与去年四月自己在《普鲁士趣闻周报》广告栏的秘钥一致。
埃里克凝视着这一则加密文字。
霎时间,有些恍惚。
是今夜的红酒有哪里不对劲吗?这些年从未醉过,今夜是醉了吗?
否则怎么会看到有人回复了他在十六个月前《普鲁士趣闻周报》上的加密提问?
一个不会有答案的难题,竟然被解开了?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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