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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时间，他没有捕捉到细节，只是冷声道：“我现在不喜欢的就是你，你什么时候让自己……”
话说到这里，元宋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便立马强迫自己停止了声音。
这些话是不该说的。
差一点。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现在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都在想着些什么。
明明该讨厌容翊的。
应该让他离自己远远的，一点都不应该在乎他的死活。
可是为什么？
那样简单的一句话，他却说不出来。
而且现在心里还感觉这样的懊悔。
一时间，他的呼吸似乎都在随之颤抖，再度抬起头来时，他的视线不自觉从容翊的腿上扫过。
或许他不应该心软的，毕竟曾经容翊欺骗他的事情是那样多。
明明早在他蹲守在出租屋门口时，他就已经可以独立行走，可在后面联姻见面的时候，他却以那副模样来博取自己的同情心。
甚至于在后面他们相处的时候，容翊还不止一次地提起过自己因为腿受伤的缘故而感到自卑。
元宋深吸一口气，从心底觉得自己可笑。
那时候的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是真的觉得容翊可怜，想要对他更好一些，不想让他一个人，想要随时随地陪在他的身边，不让他感觉到孤独。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他却发现，这里最可怜的人就是自己，被骗得团团转，还以为别人才是需要照顾的存在。
而且容隐和容泊之都提醒过他无数次了，他却没有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反而一直相信容翊。
真是可笑。
“元宋。”容翊似乎察觉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难过，“你生气了？”
元宋深吸一口气：“我没别的意思，反正我现在想什么，也不重要了，不是吗？”
“重要。”
这一次，容翊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漆黑深邃瞳孔中的严肃几乎浓烈到要溢出来。
元宋不自觉地愣了一下，眼眶却很快红了。
这样的容翊，轻易让他回忆起了从前，可是终究是变了。
“是吗？我以前不知道你是个这样的人。”
“我说我想离开，想离婚，你为什么又不放在心上？”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没有尊重过我，你像一个变态，跑到我家门口威胁恐吓我，你知道那是我这辈子最害怕的时候吗？”
“你让我以为你以后会是我的依靠，不用再害怕发生曾经的那些事情，可是现在又让我发现，让我感到有安全感和恐惧的是同一个人，这就是你对我做的事情，你怎么还敢让我和以前一样对待你？”
元宋的声音止不住颤抖，说到最后尾音微微上扬，显然已经濒临崩溃。
容翊静静站在他面前，许久后却说：“不是。”
不是什么？
元宋觉得好笑，可他太累了，就连改变自己表情的力气都没有。
容翊的目光始终平静地落在他脸上，像是要将他所有的失态都收入眼底。
但直到最后，他也只是缓缓吐出一句话：“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你说的那样。”
元宋徒然垂下脑袋，许久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他不再在乎容翊会回答自己什么。
现在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呢？要追忆他是如何跟踪偷窥自己的吗？
也许容翊第一次见到他，不是在那间出租房外，但对他来说，和容翊的第一次见面却成了他毕生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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