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来平和,而是无尽的忐忑和后怕。
雨水敲击着窗户,在透明玻璃上留下模糊的痕迹,屋内的冷气让杨意心发抖,脑子里不可控的发散到绳索链条,以及锋利削薄的刀片。
亢奋的状态消退之后,杨意心会比平时更怕疼,若是那些毫无爱意只有仇恨的武器落在身上,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撑过离开别墅那天。
他神经兮兮地咬指甲,大拇指指腹留下一个个牙印,疼度在他能承受之间。
颇有压迫感的阴影笼罩过来,杨意心没有抬头但不敢再咬,悄悄擦掉手指的水渍祈求没有被看到,过长的头发贴着后颈,刘海挡住眼睛显得很没精神。
牧靳呈拉起他,杨意心一惊,重心不稳,眼看着快倒在沙发上又被稳稳搂住。
“你知不知道自己明天要出门?”牧靳呈握着杨意心的手臂,问得又是别的。
和柯明蕊见面的时间定在明天,几天后又要和木雕展的举办方吃饭,是先前欠下的饭局。
这些都是卢召安排的,拿着杨意心的手机,扮演杨意心的角色,在属于杨意心的生活里周旋。
生活朋友与他无关,像个提线木偶由人操控。
“我知道。”杨意心重复不久前牧靳呈的话,“明天晚上七点,卢召会送我过去。”
牧靳呈挑起杨意心的头发,“你这个鬼样子也能见人?”
这段时间各种滋补品吃下去是见了点效果,瘦还是瘦,脸色好一点不像先前那般暗沉。
可消瘦的脸颊和黯淡的眸子,在配上和女鬼差不多的造型,哪儿像是吃饭,更像去索命的。
杨意心倒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一个月不洗澡洗头的日子都有过,郁期最严重的时候差点儿挺不过来,恰好因为房子漏水的问题物业上楼敲门撞破吞下安眠药的他,吓坏在场所有人紧赶慢赶送去医院洗胃。
没死是杨意心命大又许是命不该绝。
以前没人管着他当然可以随心所欲,现在在牧靳呈眼皮子底下,若是有半点自轻自贱男人第一个不答应。
杨意心被拖进浴室洗澡,被命令头发要洗干净,在浴室里磨蹭四十多分钟,出来时发现换洗衣服、内裤都没拿,只好穿着挂在一旁的浴袍穿上。
牧靳呈的体格宽大,浴袍也是宽松版,穿在杨意心的身体上大得像戏服,腰带系了三圈,领口再怎么严实也会露一片胸膛出来。
杨意心在浴室里犹豫很久,害怕擅自穿牧靳呈衣服惹得男人不快,心里又舍不得脱下。
他把衣领放在鼻下,埋进柔软的布料里深深地吸气,像个贪恋罂粟花的瘾君子,浴袍包裹身体,湿润的空气氤氲着水汽宛如一个温柔怀抱。
杨意心呼吸微重,脑子里闪过这几日和牧靳呈同床共枕的画面,还有不久前那个吻。
这是被困在这个牢笼中唯一一次激烈的亲密,吻到窒息气喘呼吸失控,牧靳呈的唇舌亦是他渴求的温度。
杨意心把脸埋得更深,妄想从一件衣服里探寻到牧靳呈更深层的气息。
“叩叩叩”,敲门声吓了杨意心一跳,猛地抬头,湿润的发丝垂下几缕,瞳孔闪过抓包的惊慌。
牧靳呈不耐地问:“还要多久?”
“……就来。”
杨意心整理好衣服,有些忐忑地开门,热气跟着他散出来,脸颊红扑扑的,有了水色之后看起来精神也不错。
牧靳呈淡淡扫一眼衣服,“过来坐着。”
杨意心不明所以的坐在镜子前,长布搭在身上绕着领口围一圈儿,然后看着镜子里的牧靳呈拿出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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