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抱着自己缩成一团,头埋在膝盖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表现得像个被睡过之后马上就要被抛弃的小可怜——幸亏他现在还是十八岁,不然这一招恐怕真的“所以维特之前说的会一直爱我……都是在骗我对吗?”
“……”维特叹了口气,依旧对此避而不谈,“这个世界是假的。”
“我知道。”太宰治平静地说道。然后下一秒,他又转回了那种小可怜的声线,念念叨叨地数落维特的“罪行”,
“早上起来没有早安吻。”
“也没有贴贴。”
“十八岁就已经一点错都不能犯,现在的恋爱已经这么严格了吗?”
“好难过呀~”太宰治说,“好难过呀。”
尽管他的本意,其实是在活跃现在倍感压抑的气氛,但是越说下去,就觉得越心里像是空了一块。
最直观的方面,他的声线也从一开始充满戏精情绪的伪装,慢慢地变成了毫无感情的本音。
就宛如无生命的机械一样,现在的太宰治也只是硬逼着自己去重复着大脑中已经提前构建好的,也许可以让气氛回温,让恋人重新心软下来的那些话语。
到最后,甚至连他自己都快要分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
是活跃气氛的俏皮话?
还是血淋淋地剖开自己的内心展示出来——
但无论如何,这是由他的大脑给出的方案:如果不想就此失去维特的话,继续下去就是最合理的解决方法。
“……这算什么,冷暴力?啊,难道是针对我而特别开发出的新型刑讯手段吗?”
太宰治连声音都已经僵硬了。
他此刻内心的纠结与拉锯,用天使和恶魔的说法实在是有点俗气——但是硬要说的话,就是他象征着本源欲望的「本我」,在这一刻被分成了两部分。
【一个在大声喊着不要再继续走下去了,不要再迈出这一步了,你在往悬崖上走。
前方的确云霞灿烂,但是那是曾经了。
通往幸福天国的彩虹桥,不是已经被你自己亲手折断了吗?
放弃吧,现在走过去,最大的可能性是会让你尸骨无存的万丈深渊。】
“好的好痛,真的好痛,新型的刑讯太可怕了……这样的维特真可怕。”
真可怕。
维特真可怕。
可怕得就像是和以前那些同样在他的生命里留下痕迹,但是最后,都毫无例外地彻底失去了的东西一样。
……就像是马上要离开他了一样。
【而另一个,则是小声地重复着我想要维特。】
和前者一样,这也是他的愿望,更是他的反抗,他的坚持。
就像是那位在逐渐西沉的落日之下,不停奔跑着的梅勒斯。
如果因为一次困难就选择放弃的话,他就不可能以无憾无罪无垢的原身死去,也就同样没有办法得到自己的救赎了。
“不要离开我。”
太宰治的声音几乎已经不可察觉了,“维特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维特不会骗我的……”
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听到想要的回应。
而周遭的黑暗翻滚涌动,仿佛雾气一样层层叠叠地包围起来,在保持着房间陷入无光而不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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