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目光转动,“所以你才会来问我能不能接受武功被夺走?”
“是。”
“我难道不能什么都不选?我凭什么要在你给出的可能里做选择?”
就是因为风逐雪问出来的这句话,阿飞被突然激怒了,他已经很少有如此愤怒的时候,说话声音不大,听起来却像是声嘶力竭,“你走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肯说,现在你说你找到了办法,可是又要我选,我凭什么不能两个都有?我凭什么要被你们每一个人的安排牵着鼻子走?你们一个个都把自己当成救世主,在别人的尊严上施舍怜悯!”
“尊严比命都重要?”风逐雪身上渐凉,握着他的手也僵硬了。
“是自我比命重要。我可以不在乎自尊,尊严不过就是脸面而已,但不能没有自我。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的,你永远不明白,所以也永远没办法补偿我。”
阿飞最有自我的时候就是在东瀛练刀的时光,没有人指挥他要为谁做事。他完完全全在为自己复仇。
今天这样开诚布公地谈论是第一回。之前他去找阿飞道歉,那也是单方面的,阿飞不接受,拒绝说话。
风逐雪盯着阿飞的脸,阿飞的神态令他心中一抖,有些泛酸,可他不得不坚持他的态度,难以让步,更难继续欺骗阿飞,“是,我没办法理解你。我从前认为人生本来就没有意义,再怎么拥有自我选择的权力,也不过是在走向死亡的路上变换方向。”
尽管若水告诉他,他没有自我,风逐雪一时也无法做出太大改变。明确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本就是一个难题。
“所以你就要将人生压在别人身上?”
“感情难道不可以是一种寄托?”
“感情远没有武功可靠。”
“只是你这样认为而已。”
阿飞看着他,面色苍白平静,“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若水山上的时候不是和你一样,认为感情也可以很可靠?我们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在那一晚来临前,我却觉得你比梁渡好,你若是教唆我去恨我爹,我恐怕都会潜移默化地接受,这不是感情吗?还是你始终觉得只有亲情才叫感情?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将我瞒在鼓里,哪怕以后我在江湖上遇到过许多人许多事,他们面目可憎,利欲熏心,我反而会觉得感情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因为别人很可悲,根本不相信它的存在,我遇到过它,我知道它不是无端的幻想。”
风逐雪怔了怔,听他继续说,“都是你,你才是罪魁祸首,是你毁掉这一切,把我变成了这样可恨可厌的人。”
“人都会变的。”风逐雪赌着口气,低声说。
“性格却没办法改变,何况是我这种性格。我们观念差得太大,已经走到了分岔路口。你没发现吗?”
阿飞低头的神情看得人心里发冷颤。
“我们都回不去了。”
风逐雪心里像被刀锋擦过,一直坚硬的城垒倒塌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蔓延出来的是无尽的难过。
他当然明白,可是一旦承认,那只能证明他过去的人生都很失败。他无法直视这样的事实,因此总是想承诺阿飞会补偿他。阿飞说没办法回去,没办法再改变,他自己未来又该何去何从?
密闭空间内忽地静下来,静得让人心烦。
这里也没有什么光亮可言,也没有任何温度,彼此说出来的话也像杂上了外面的风寒,冷飕飕地飘进耳里。
“现在你还要救我吗?不如省下力气救回若水,这样你至少能了解一桩心事。你救了我,我非但不会感激你,还会继续憎恨你,只要找到机会一生都不会改变。”
“你和若水不是可以选择的关系,也不是你死我活。”
风逐雪态度依旧坚决,他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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