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所以要亲自来问。”叶城微笑，“皇帝不是还在等你？让我单独和他谈谈，谈结束就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白游眯起眼，似笑非笑，“你对我示好是准备投降？”
叶城一点不避讳，“是啊。我没想过和你对着来，而且柳刃都死了。当年逼你去丘狐山的人可是他，和柳刀宗关系不大。”
白游不置可否，他还没蠢到在当事人面前谈论他的未来，而是随意绕着他转两圈，“你闭关练这么久白练了？你练是什么武功？”
“锻髓经。”
白游神色并不意外，“怪不得你要闭关几个月。”
白游不爱钻牛角尖，而且阿飞的嘴一向很难撬开，他自然不会特别放心叶城，但他也不会留在这里听他们谈论，有些真心话只要有外人在是不会说的。
很快只剩下叶城和阿飞两个人。
阿飞开门见山，却没有明说，语气不恭不敬，“义父的神功练成了么？”
叶城目光如毒蛇，“你做的手脚尽管隐蔽，但还是被我看出来了，自然已经练成。”
“可是你应该知道白游把我关在这里的目的吧？”
“你以为我出关了，他就会放过你？就算他知道我练的武功正是他最需要的，杀我多费劲，我武功已经很庞杂，杀你多容易。哪个人不喜欢朝弱者下手？”
阿飞情绪并无波动，紧跟着问，“那你又怎么做到在白游面前装傻？亡灵书和六道轮回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因为还差一步。”
“哪一步？”
“长生刀。”
阿飞一下便明白了。没有刀相配的刀法，当然不会被人发觉。
“看来义父今天来见我，不止要取我的性命。可惜这把刀已经被风逐雪拿走。”
叶城神色如常，“我知道，我已经见过风逐雪，也知道长生刀在他手中。这不是眼前最要紧的事。”
阿飞笑了笑。他的笑显得有些单纯。
他很久都没有这样纯粹地笑过，所以哪怕他现在笑了，叶城也觉得他别有用心。
“你也要问我为什么可以同时练北白川刀法，还没有废掉亡灵书内功？”阿飞说。
“是。”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在今天你和白游同时出现之前，我根本不清楚原来刀法和内功不能共存。”
阿飞当时只是不想放弃亡灵书。
“就像别人总是笑我的那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用来保命的洞可不少，谁知道哪个就撞上了。”
叶城并不怀疑他的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阿飞已经挣扎不出太大的水花，再骗他，也无法从白游手中挣扎出来一条活路。
“义父，你想过救我么？”
“怎么救？”
“就利用这件事，告诉白游需要先废除内功心法，将我带走。”阿飞抬起头来，正像两年前叶城愿意救他时的样子。
“阿飞，我凭什么要救你？救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就是浪费时间精力。没有白游，你现在已经死在我刀下。”
这番话早已料到，阿飞一点都不气馁，他的头也没有垂下，“既然如此，请义父给我一颗毒药。毒性越大越好，死状越惨越好。”
“你要自杀？”叶城反而像听到一件极其荒谬的事。
“是。”
“我不信。”
“再厉害的人遇到我今天这副光景也会崩溃。”
“但别人都不是你。你是阿飞，不可能自杀。”对他的决定，叶城竟然会流露出失望。
“我不要死在任何人手里。宁肯死在自己手上。”
“你真奇怪，别人要自杀，都希望死得时候舒服点。”
阿飞还是在笑。
叶城不解，“你在笑什么。”
“笑我自己活得蛮失败的。可能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吃人的世界。”
“阿飞，你记不记得你对我说过，你当时是为什么而活？”
“为了临死前快乐的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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