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梁渡算到这些,他知道最大的变数就是我,我的变数却源自你,他当然做出了不少事来化解这场灾祸,就是没敌得过天命,我还是找到了他。找到他很不容易,费了很大的功夫,他还留一手,把亡灵书的赌注压在你身上。”
“但这份武功是假的。”
“所以说他算得再好也没办法改变命运。这些都是注定的。”
阿飞不甘心道,“他当时托人告诉我,叫我不要找你复仇。要我放下一切。”
他们走到安静的街道上,人渐渐少了,声音清晰。
“梁渡几句好话就让你动摇了?他算准你不会放弃的。在我看来,他不过是想说点好话,希望你练成武功后把他从我的手里尽快救出去。”
“你不如不告诉我这些。除了让我觉得这世道如此的冷漠,人心也凉薄,让我更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阿飞叹息一声,他也想过这些,他不愿主动怀疑梁渡,当他杀死叶城时他说自己姓叶,父亲的仇与自己无关,那时对梁渡还有些许愧疚。
阿飞也会想起当初他去十月楼时梁渡看他那惶恐和担忧的眼神。他觉得父亲是喜欢也很关心他的,因为喜欢,所以唯恐他死在风逐雪手中,他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对自己这么差。尽管父亲对他那么不好,那一晚的所作所为却让他有所释然,阿飞得知仇恨时无法抛下他,宁肯死斗也不屈服。可是事实往往比想象得面目全非。
“世道就是这样,人心也从来没有变过。是你变得更加现实。你真想保留你的杀心,就要看清楚江湖的真面目,这里人吃人,鬼吃鬼,侠义并不存在,没有权势的人要死,就像你娘,到死前连个名字都没有。没有武功的人更不该走进这里,要么异化为别人的傀儡,要么死在高手的刀下,我曾经企图离开这里,隐居的十年中只要我不露面,无数门派、无数人不间断地派杀手来杀我,我赢了又怎么样?我困在江湖,困在过去,根本没有出去过。没有你,迟早有一天积累的仇恨也多到让我送命。”
阿飞有时真讨厌风逐雪讲话直白,让自己没有能反驳的空间。
“照你的说法,我娘是被我爹害死了,可是我爹被你害得不成人形,我娘最无辜,讲道理,我是不是应该为了我娘原谅你的行径,让我爹自生自灭?但我也很无辜,想替自己报仇,不仅落了一身的伤痛,还废了一只手,最后要找仇人帮忙,我又该去质问谁?去恨谁,去恨我自己么?”
“我想过这个问题,越想越乱,后来我想明白,根本不该质问命运为什么这么喜欢捉弄,否则永远走不出去。最好的办法是战胜它,打败它,让它臣服在你脚下。”
风逐雪的话让阿飞紧握住手心的刀柄。阿飞伸出刀,斩钉截铁地在夜空中刺了一刀。这一刀很用力,尽管看起来轻飘飘的,寒风也没有为此停止吹拂。
他不想再把刀刺向自己,他刺向一个虚无的对象,没有流血和伤痕,但在他心中留下了不朽的痕迹。叶城死前说希望有他这样的儿子,而他在这一刻才真正想成为和叶城一样的人。
“谈了这么多大道理,我又渴又饿的。带我去山岳阁吃饭吧。”
“好。”
他们走出清冷的街巷,重新回到人群之中。每个人笑容满面,每个人都在等待春天。
卖包子的叫李维,一下就看见了阿飞,他虽然低低地趴着不怎么能看清脸,但觉得非常眼熟,阿飞是个难忘的人。
他叫住他们,试探地打量一番风逐雪,再问阿飞,“刚刚看到你就觉得很像熟人,一时死活想不起来,但是你一走近,诶呦这不就是阿飞嘛!一点都没变,你去哪儿了,你说你住山上,我成亲那天准备请你来的,但你很久都没有再出现,山上也只有空屋子,你去外地闯荡了?”
“是啊,是在外地。外地真不好混,受了不少伤,特地雇个长工伙计背我回来一趟。”阿飞边说边拍风逐雪,风逐雪朝李维一笑,默认的意思。
“哎,我说的吧,你心收不住,我早说你要是和我一起合伙卖包子,不说发财了,至少不会过得这么辛苦嘛。开封有什么不好呢,有吃有喝有山有水。”李维一股脑儿地问,“伤到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