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楼长得太好,是那种乍然见到会令人屏住呼吸的美,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得见一面,几乎让人把肚子里准备好的说辞忘得一干二净。
另外两个女孩子当下便讷讷不能言,连几个男生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只有王秘书,不知是多年艰辛的生活将她的面部表情变得麻木,还是她实在无法承受失去这一份高薪体面的工作,总之她还算顺利地完成了自我介绍,也冷静而谨慎地回答了宴云楼的问题。
初次见面时宴云楼神情很冷漠,再加上美的有些压迫感,所以很容易让人心生怯意。但一起工作之后,王秘书才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冷酷的人,他只是漠然、疲惫、了无生机,好像将体内一半的生命力都丢失在了那个雪夜——那是江辞“过世”之后的第十三个月。
那次面试之后,王秘书和另一个男生被留了下来,宴云楼在他的办公室单独与他们见面。
很大的办公室,内部非常的空旷,屋顶挑高超过十米,有时甚至给人身在旷野的错觉,让人觉得心里很空,忍不住坠落下去。
宴云楼坐在黑漆漆的办公桌后面,安静地等待她在面前入座。
他的语速不快,而且非常清晰,所以王秘书听见他一字一句地对她说,“……王小姐,你是这一批应聘者中最优秀的一位,是我亲自面试时最为钟意的新员工,所以我想把最重要的工作内容交给你来负责……”他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思考怎样措辞才能凸显他对这件事的重视,“准确来说,这并不属于公司的业务范畴,但对我个人来说却比任何业务都更加重要,所以我希望你能把这件事当成自己的事一样去处理——”
“我希望你帮我找一个人。”
王秘书皱起眉头,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宴云楼却没有看她,他的眼睛望着办公桌上的一张相框——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相片,浅金色的金属边框,安安静静地立在他的电脑旁边。
后来王秘书伴在他身边工作,便也有了直面那张照片的机会——很潇洒帅气的年轻男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翘起的唇边有一个小小的酒窝。他穿了一件整齐的黑色西装,祥云纹路的领带,端正的像是被从某张证件上剪裁下来。
“他叫江辞,江河湖海的江,告辞的辞,”宴云楼的声音很缓,很柔,有一种缠绵的、流动的情意,“他去年的冬天消失了,别人都说他死了,但是我知道,他没有死。”
王秘书悚然一惊,瞬间立起了浑身的寒毛,她甚至以为自己是因为太过紧张而产生了幻听。
她听见宴云楼继续说,“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找到他。”
王秘书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难道要怀疑顶头上司的精神状态?
可是不论这个人是活着还是死了,这都不是她来应聘这份工作的本意。她踌躇半晌,开口道,“宴总,我毕业于国内最好的大学,工商管理专业,连续四年的绩点都是年级最高分……”
她在解释,她本该有更大的作用,不应当被拘泥于此,像最低级的狗仔。
“我知道,所以我要你来做这件事。”宴云楼打断她,语气仍然很平静,“冒昧地问一个问题,王小燕小姐,”宴云楼郑重地叫她的全名,“你有没有……有没有,失去过对你很重要的人。”
王小燕有些诧异,因为她在宴云楼的眼睛里看到痛色,她之前一直以为这样的天之骄子是不会有任何痛苦和烦恼的。
“我……”她思索,纠结,然后谨慎而诚实地回答,“我是在农村出生的留守儿童,父母一直在外地打工,所以我是被奶奶抚养长大的。我的奶奶……年初的时候被查出得了肺癌。”
她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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