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当他的话是一阵耳旁风,“宴总身体如何?”
他说宴总,总不会是宴云楼,也是,他出来做事比宴云楼要早好几年,不说平起平坐,至少平日往来都是上一辈的人。
“他身子还好,只是年纪大了,躲懒,现在不大管事了。”
这是谦虚的说法。宴开元这人,江辞还算了解,要是宴云楼扶不上墙,那中盛定是一分一厘都不肯交在他手上的。现下肯放权,只能说明宴云楼青出于蓝。
“你年纪也不小了,宴总没给你说亲?”
宴云楼猛然抬起眼睛,不知道江辞言下之意,抿着嘴不出声。
他这种表情,反倒给江辞看笑了,“这么苦大仇深的做什么?圈子里像你这么大的少爷,同龄的女孩子都相过几轮了,不说订婚,至少有个名分处着,等再过几年就名正言顺成家。宴总再不先下手为强,条件好的女孩子都让人挑走了。”
宴云楼生气了,语气闷闷的,“我不成家,我成家做什么?”
江辞垂着头,难得对他心平气和,真倒像个哥哥一样劝他,“年纪到了,该考虑考虑了。你现在不知道,家里有个知冷热的人等着,有事儿劲往一处使,好坏都一起分享,其实是一种……最世俗的快乐。”
宴云楼就要疑心江辞是不是也有了组建家庭的念头,那个台湾男孩子,还是什么他不知道的女孩子,总归心里头突突的跳,张嘴要问清楚。
但是江辞接着说,“我这辈子是没这种念头了,但是你不一样。慢慢你就明白了,开疆辟土,功成名就,这只是一种快乐。你站的越高,有时心里反而越空,需要有个人来熨熨帖帖地填补上去,不然总觉得……缺点什么,不算圆满。”
他的过去,一个人的时候,开疆辟土功成名就的时候,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吧?只可惜他此生亲情缘浅,心里挨上来的都是刀子,没有贴心人。
“可是我心里只有你,我们一起,我和你,一起过日子,不行吗?”
鼓足勇气说出了口,江辞却笑一笑,摇摇头,“我跟你说这些,就是告诉你,别在我身上费工夫了。你本身不是真的就喜欢男人,宴家和娄家又只你一个男孩子,别跟我走这歪门邪道……”
宴云楼打断他,气呼呼的,又带着委屈,“江辞,你当初要跟我好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江辞举起手,示意他等一等,“原先种种,是我欠考虑,但是你现在还有回头路可走,就别再执迷不悟了。再说,咱俩之间,谁欠谁的也说不清了,但要我来说,往后,最好是……”
“江辞!”唯恐他说出口就再不能挽回,宴云楼急了眼,恨不能去捂他的嘴。
“我不说你心里也明白,”再饮一盏酒,酒是好酒,但喉间涩的发痛,“前些年你放不下,是以为我死了,你觉得我的死与你有关,至少有部分是你促成的。但是你看,现在我还好好活着,我也不愿再回想过去,所以我们一笔勾销,你的工作很忙,以后就不要总是飞洛杉矶了。”
“不行,江辞,”宴云楼气到了顶,反倒无力地垂下手来,“话不是这么说的,凭什么你想聚就聚,想散就散,我不答应。”
“我对你的感情没你想象的那么单薄,”宴云楼说,“是有悔恨,有自责,但是你难道……你从来没感受到我对你的喜欢?”
喜欢吗?江辞醉醺醺的,心里模糊地闪过很多旧日场景,昏暗夜灯下晚安前的吻,交叠濡湿的火热肢体,他给自己上药时会鼓起嘴吹吹伤口,像是对待小孩子,还有很多,一起静默无声的看一片粉色的天空,危险时毫不犹豫地扑上来挡一颗子弹,
“……不管有没有,其实对我已经不重要了,如果你答应我,也许我们往后偶尔见面,还能像普通朋友一样相处,你说呢?”
“我不同意,”宴云楼几乎是咬牙切齿了,“江辞,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
这次谈话不欢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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