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
魏皇后早早等在廊下,见二人携手跨过宫门,不觉目盈喜色,“本宫日盼夜盼,可算把你们小两口等来了。”
“虽说远疴已然大好了,可本宫未亲眼见到,心里一直惦记着。”她一身豆青色细褶百褶裙,身量纤纤,鬓发间的金步摇行走时微微晃动,华贵又不失庄重。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再见魏皇后,沈淮臣总忍不住回想起男主的话,眼睛也跟着往魏氏身上瞄。
单看外表,很难想象这样一位风情万种的女子拥有磐石般坚韧的心性。
丈夫死了,仇人夜夜宿于枕畔却不能杀之后快,反倒要笑脸相迎,忍常人所不能忍。
“我母后宫里做的山海兜最是一绝,尝尝,好不好吃?”容瑄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淡笑着替沈淮臣夹了一筷子菜。
建光帝醉意熏然,见此情状也亲手替魏皇后夹菜,“永淳这门亲事成得好啊,明月你瞧,朕看着他们俩,恍惚间也像回到了了刚与你成亲的时候。”
“陛下……”
魏皇后羞红了面颊,随即笑着感慨,“是啊,从前一直觉得永淳是小孩子,今日方才惊觉,吾儿好像一夜间长大了,懂得照顾人了。”
她眼神在沈淮臣与容瑄之间转了一圈,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魏皇后与容砚是青梅竹马,年少时相知相许,容砚从登基到猝然崩逝不曾纳过一妃一妾,真真正正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见过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再看容瑄,心里便是一个咯噔,打定主意试探一二。
家宴散了,魏皇后估摸着两人出了栖梧宫,一边漫不经心拨弄着长甲一边吩咐冬葵,“叫‘永淳’回来,就说我有样东西忘了交给他。”
冬葵一溜烟跑出去,追上了轿前的人,“殿下,皇后娘娘亲手做了些菱粉糕,叫您带回去跟驸马爷尝尝呢。”
沈淮臣心知魏皇后有话跟男主说,善解人意道,“我在车上等你。”
容瑄勾了下他的指尖,复又折回殿中。
“刚刚人多口杂,阿娘都没能好好跟你说上几句话。”魏皇后虚抚了抚他的鬓发,欣然道,“若你阿爹在天有灵,看到这般局面,定会高兴的。”
魏皇后顿了顿,仔细打量着容瑄的表情,“只是委屈了我儿……被迫跟这样一个男人朝夕相处。”
容瑄反握住她的手,含笑道,“昔年韩王信可受胯.下辱,为成大业,永宁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阿娘,我们回去了,您在宫里多多保重。”
魏皇后亲手替他抚平衣领间的褶皱,待人走后,一点点敛了笑意,“冬葵,你觉得永宁与恭定王世子感情如何?”
冬葵思量片刻,斟酌着说道,“奴婢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仅从殿下的反应看,应当是极为融洽的。”
“是啊……”魏皇后喃喃。
当娘的最了解孩子,尽管容瑄今夜的表现与从前一般无二,她却觉得,永宁那份关心不像是演出来,“冬葵,给兰心递个话,让她多关注一下恭定王世子的动向,隔日汇报一次。”
“还有,这件事暂时别叫永宁知道。”
“是。”冬葵福了福身,领命而去。
魏皇后对镜卸去钗环,镜中人容颜依旧,眼神却比霜雪还要冰冷,已然动了杀念。
皇帝的心思岂容他人窥伺。
一位合格的君王饮食起居上不能有所偏好,人亦如此。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成为容瑄的软肋,容瑄下不去手,她便亲手替容瑄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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