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瑄估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容瑄,半晌道:“你,弃剑。二十招内若能击败我,我便不再管他的事。”
这话听上去自负又狂妄,但容瑄思索一瞬,当真照他所说将长剑丢至脚边。
“很好。”窦盛僵硬勾唇,先一步攻向容瑄门面。
窦盛身法诡秘,擅拳技,武器在近身搏斗中有时也会成为阻碍。
容瑄劈手格挡,手臂与掌刃相撞,惊人的力道震得容瑄后退半步,腕骨痛而麻。他不敢托大,立刻闪身离开原地,一进一退间倒观察出一个不算破绽的破绽。
拳风又至,容瑄侧身闪躲,凌空一脚踹向窦盛腰腹。两人拳拳到肉打得凶狠,殿堂中的桌椅、香炉被扫落,摔得粉碎。
突然间,容瑄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响动。他分出心神朝左前方看去,却见容昶拾起烛台,径直点燃了帐幔。
接触到他的视线,容昶随手将烛台抛进橙黄色火焰中,笑声癫狂:“去死,胆敢阻拦朕的人,都去死!”
就是这一晃神的工夫,窦盛并指为掌,以雷霆万钧之势拍向容瑄命穴,容瑄身体急速后仰,双腿出其不意地绞住窦盛脖颈,将人一同带翻在地。
最先着地的是左肩,容瑄虽巧妙化解了大部分冲击,然而心口的伤并未愈合,此番一撞,再度崩裂开来,惹得容瑄低哼一声。
比蚊蝇声还要微弱的痛吟被窦盛察觉,窦盛舔舔唇角的血渍,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再出手时,便只朝胸口最薄弱的一处进攻。
他的速度快得只能看清残影,正因如此,也将自身要害暴露出来。
劲风扑面而来,扬起容瑄的一缕墨发,他却不闪不避,靠护心甲硬接了这一掌,并指夹起烛台崩裂的碎片,用锋利的尖端精准扎穿了窦恒颈侧的动脉。
窦恒捂住脖颈倒地,直至停止呼吸,眼中仍夹杂着一抹不可置信。
温热的血溅在脸颊,容瑄随手抹去,咽下喉头涌上的腥甜,回首看向试图趁乱逃跑的容昶。
火势不知不觉蔓延了整座殿堂,仅有通往偏殿的一条窄路未被波及,容昶站在那处,眼睁睁看着容瑄撕下一截绸缎,将余下部分置于火上一燎,随手丢过去。火苗瞬间窜起,封死了唯一一条退路。
“你疯了!”容昶怕死,却又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跨过去,原地叫骂道:“小畜生,你跟你那个婊.子娘一样,都是疯子!”
“当初你生下来,朕就该早早扼死你!”
火舌舔舐着房梁,不时有燃烧着的木屑坠落,恍若流星。其中一块掉在容昶脚边,险些烧着衣角,容昶冷不丁吸进一口浓烟,边咳边软声诱劝:“永宁……带朕离开这儿。”
“你想要什么?皇位,军权,朕都能给你,朕传位于你,你将是——”
容瑄懒得再听他废话,方才扯下的布帛凝成一股,勒上容昶的脖颈,低声道:“皇叔,多谢你点的这一场火。”
容瑄没有忘记沈淮臣脖颈上的淤痕是拜谁所赐,还有母后,妹妹,枉死的百姓,一笔一笔,都到该清算的时候了。今夜,所有的罪恶,因果,都将被大火掩埋。
“你……朕……诅咒……”
容昶双手拼命抓着绸绳,断断续续地说:“终有一日……你……”
呼吸到的空气却越来越少,容昶眼前时而红时而黑,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半个音节。
濒死之际,过往走马灯般在脑中上演,容昶猛然忆起云游方士说的话:命中无子,子必弑君父代之。
而他现在就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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