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张了张唇,是真的开始感到手足无措。换做任何一个有脾气和自尊的人,大概都会因此而生气,质问起季楠的态度和行踪来。
但杨重镜只是垂下眼睫,看不出情绪地颤动两下,默不作声地将递出去的花束收回,重新放回原处,脾气很好地勾了下唇角,低声说:“那我下次看看别的。”
他抬起眼,整个人都显出近乎卑微的温和,眼神里的小心翼翼,几乎要将季楠刺穿。
“我听店主说,最近的——”
“其实我不喜欢花,哥哥。”季楠舌尖顶了下犬齿,眼神落在自己绞缠在一起,泛出通红的指尖,缓慢道:“很漂亮,但是没什么用。”
他说完这段话,没去看杨重镜的脸,疲惫的姿态从头到尾蔓延开去,摆明了不想再聊:“我好累,先去洗澡了。”
杨重镜站在原地,堪称不可置信的,凉意从心口遍布全身血液。他想不到季楠会是这样的反应,更准确的来说,是全然不敢想。
他指尖微微颤着,喉结用力地滚了又滚,终究没有憋住,有些强硬地叫住季楠想要离去的身影。
“季楠,我们好好谈谈。”
兴许是憋得久了,连带着嗓音也开始发哑,是难听的,一点都不悦耳。他垂在裤缝的手紧握成拳,看上去下一秒便能因为愤怒,而生生捏碎。
季楠前行的脚步随之一顿,他闭了下眼,太阳穴处跳动的抽痛一下又一下,尖锐的耳鸣贯穿了整个大脑,让他张开唇,却全然说不出一个字。
他慢半拍地转过身,有种终于迎接预想中结局的释然:“……谈什么?”
“没什么好谈的,我累了。”
季楠垂着眼,轻而易举地吐出伤人的词句:“你觉得受不了我的话,那我们就分开。”
杨重镜如遭雷劈,半天没反应过来季楠的意思。好像只是这么几个字,他却怎么都无法理解似的,只能嚅嗫着唇,用气音反问:“……什么?”
他的眼眶短时间内染上薄红,从淡粉逐渐加深,那样的眼神,像是下一秒就要碎掉。
季楠别过头,紧咬着唇,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冲动,无声地张了张唇,说“抱歉”。
但杨重镜不需要他的抱歉,没必要,也用不着。
“你去哪儿了?”杨重镜还在努力克制上头的情绪,声带干涩得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你总说你有事,但你有什么事。”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出去过,楠楠。和我相处让你觉得很累吗?”
他说着说着,那点好不容易燃起的火焰又灭下去,只剩下近乎心酸的疑惑:“你是在躲着我吗?我做什么事惹你生气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杨重镜的嗓音更加涩了,像古寺里废弃的钟,破旧的大提琴,“嗡嗡”的冒着杂音。一字一字地从喉咙里挤出来,仿佛刚刚学会说话的孩童,只是说这么短短几句话,便耗尽了全身的气力:“你能不能告诉我。”
“如果我做错了,我可以跟你道歉,也可以改。”
杨重镜准备好的说辞终于派上用场,每个字都咬字清楚,生怕季楠听不清一样。他认真地盯着对方的双眼,不给季楠一点躲避的机会,温声说:“但你不要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楠楠。”
“我不想……这样分开。”最后的几个字,已经沾上哽咽,让人光是听着,就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痛苦。
季楠被迫对上杨重镜的视线,躲不掉,也逃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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