橱宽敞,但最下面一层却没放抽屉之类的东西,反而空空荡荡,只有一床雪白的羽绒被凌乱堆在那,乍一看还以为是猫窝。
路识青……睡衣橱?
这会路识青像是只应激的猫,容叙不敢再提任何他的“异样”,若无其事移开视线,往衣柜里飞快翻了几件衣服拿出来。
“这件行吗?”
路识青看着那款前几年去东北玩买的从头罩到脚的笨重羽绒服,刚才差点被看光了却还想着在容叙面前挣扎一下挽救形象,弱弱地提议:“旁边那个大衣就行。”
“哦。“容叙点了下头,把羽绒服扔他身上,对提议不予采纳。
路识青:“……”
星晨湾的衣服一般都是谢行阑买的,路识青没穿过几次,容叙有点嫌弃那沉闷又商务的风格,随便挑挑拣拣拿了内搭毛衣和裤子扔床上。
“我去把车开出来,穿好衣服就在这等我来扶,别乱动。”
路识青乖乖点头。
容叙一走,路识青紧绷的心神骤然放松,脑瓜子都有些缺氧嗡嗡的,他按着胸口缓了一会才平复呼吸,笨拙地把衣服穿上。
在路识青的潜意识,“拒绝”的结果只会得到谩骂和伤害,潜移默化养成如今的讨好型人格。
他害怕会给容叙添麻烦,穿好衣服后便试探着下地,想扶着墙慢慢地往外蹦。
只是刚蹦一下,容叙就推门而入。
路识青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受伤的那只脚刚沾地就疼得一蜷,半个身子往旁边一跌。
好在容叙反应快,大步上前一把将他接住。
“可以啊路老师。”容叙似笑非笑,“身残志坚。”
路识青几乎跌他怀里,浑身僵硬着不敢动,似乎怕容叙骂他。
容叙很懂得强势的分寸,也没数落他,轻手轻脚扶着裹成球的人往外走,几十秒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两分钟才到门口。
今年是除夕,外面的车流比往常少上许多,容叙开车带着路识青一路去了附近的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后,得到结论。
——轻微骨裂。
容叙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
路识青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摔了一跤竟然还能摔骨裂,看着医生给他脚踝上支具,鼓足勇气问:“那什么时候能恢复好?”
医生说:“还好不是特别严重,静养三到五周差不多能下地了。”
路识青眉头皱得更紧。
不能走路就意味着要给人添麻烦,剧组还有三个月的戏份没拍完……
医生麻利地处理好,又开了一堆药,忙活到傍晚两人才回去。
除夕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路识青却喜提轮椅一辆。
路识青干巴巴地道谢:“麻烦容老师了,等、等改日我我请你吃饭。”
“你学得还挺快。”容叙冷脸一路,听到这话实在没忍住笑了,“没事,剧组里我也经常给‘赵沉寻’推轮椅,就当是提前对戏了。”
路识青很不想给人添麻烦,不好意思地瞥开眼,并决定把之前计划好的容叙庆生应援场面再弄得大一点。
容叙看天色不早了,随口问:“你还有其他亲人在燕城吗,我送你过去?”
路识青摇头:“不用,他们很忙,我回星晨湾就可以了。”
容叙看了路识青一眼。
大过年的,再忙连除夕都不陪家人过吗?
而且路识青受了伤,竟然也没有通知任何人。
容叙隐约知晓了,路识青的心理疾病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来自于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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