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为什么不把我带走……”
容叙愣了下,反应半天才想起来这是赵沉寻那场戏的台词,差点被逗笑。
都哭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对戏呢。
容叙只好也跟他一起对词。
只是没说几句,怀里的人像是失去力道般,整个人瘫软在他怀中,只有放在胸口衣襟的那只手还在抓得死紧。
容叙顿了顿:“识青?”
没有回应。
容叙垂下头一看。
路识青满脸未干的泪痕,已经伏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前段时间才刚过二十岁生日,仔细看来,路识青那张冷艳的脸安睡时还隐约带着点少年气,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如今却半个身子都别扭地趴在他怀中,手死死揪着衣襟不舍得松开。
容叙第一次见路识青这个样子,有点不自觉失了神。
直到电视里传来歌舞声,他才如梦初醒,明明知道没其他人在,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蹭了蹭鼻子,像是在给自己找补似的。
“真像一只猫。”
这种全身心的依赖,就像是平日对你爱不搭理的猫有一天突然趴在胸口熟睡。
就算现在世界末日,容叙也不想起来,怕惊跑了他。
容叙就保持这样别扭的姿势,把电视的声音又调小了些。
路识青一天之内哭了两回,好像将常年积压在心中的郁色发泄个一干二净,舒舒服服睡了过去。
再次有意识时,是被一阵鞭炮烟花声震醒的。
路识青茫然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瞪瞪盯着头顶看了许久,有点弄不明白自己身处何地。
止痛药的药劲儿彻底散了,模糊的视线中隐约出现一个微微起伏的“墙”。
路识青怔了。
墙?
自己又在衣橱里睡了吗?
又愣神半晌,耳畔恢复清晰,隐约听到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话。
“……你们玩去嘛,就当我这个儿子不存在咯,哈哈哈,行行行,新年快乐。”
路识青更迷茫了,疑惑地将视线往上移,刚好对上视线颠倒的一张俊脸。
容叙懒洋洋倚靠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好像在和父母通电话,只是视角有点奇怪,好像旋转了四十五度。
路识青浑噩一会,突然意识到不是容叙“旋转”,而是自己正半躺着。
因为受伤的脚需要平放垫高,路识青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脑袋却枕在容叙大腿,不安分的爪子甚至还抓着容叙腰间的衣服,羊绒毛衣都给抓变形了一角。
刚才醒来那“墙”就是容叙呼吸时微弱起伏的腰腹。
路识青一呆。
他是谁,他在哪儿?
容叙终于和父母通完电话,把手机一扔,挑眉道:“醒啦?”
路识青呆呆看着“旋转”四十五度的容叙,僵着身子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
容叙眉眼带着笑:“刚过零点,识青新年快乐。”
路识青的眼眸微微睁大。
新年快乐。
和元旦时不一样,这是真正的新年。
路识青自从小时候在家宴被逼着说这句吉祥话后,便很畏惧这四个字,似乎他说了之后,回应他的只有怒火,和一个花瓶的碎片,砸得他头破血流。
路识青呆呆看着容叙,没有像之前那样做心理建设,只是很平常的、神使鬼差地回了句。
“新年快乐。”
在说出口的刹那,路识青好像挣脱了年幼的阴影和束缚,没有对没来由的怒火的畏惧、没有即将被伤害的恐慌,只有满心的如释重负。
容叙说得对。
小时候的心理阴影,对现在的自己来说的确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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