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祖宅,回……回边疆,只要离开这儿。”
离开京城这个让他生不如死的地方。
赵倬一直对赵沉寻很严厉,但两人终究血浓于水,他微微俯下身用伤痕累累的手指抚摸着赵沉寻的侧脸,努力想要和他解释。
“赵家世代忠良,父亲含冤惨死如今连尸首都不知葬在何处,兄长不能这个时候离开。”
赵沉寻一呆。
在赵倬拒绝他的刹那,唯一一丝支撑他的念想彻底崩裂。
赵倬给他擦掉眼尾流下的泪,低声道:“以往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不喜欢京城,我可以派人送你回江南。”
赵沉寻呆愣看着他,嘴唇轻动像是魔怔般呢喃。
“世代忠良……世代忠良……”
说着说着,他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突然放声笑了出来。
笑得满脸都是泪。
赵倬:“沉寻?”
“好一个世代忠良。”赵沉寻笑得停不下来,他一手死死抓住赵倬的手腕,另一只手将膝盖上那不合时宜的小手炉随手扔到地面。
烧着的滚炭骨碌碌从手炉中滚了出来。
乍一落地,好似点燃了什么,祠堂轰然一声烧了起来。
赵倬一愣。
祠堂地面湿漉漉一片,并非是雨水潮湿。
而是早就提前浇好的火油。
赵倬神色一沉:“赵沉寻,你疯了吗?!”
赵沉寻孱弱身躯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抓住赵倬的手不让他走,一边哭一边笑。
“忠良也终有一死啊兄长,就算身前多尊贵荣耀,死后也只是一块糊了漆的木头,一把火就能烧成脏污的齑粉。与其这样,又何苦要管身后事,你我死在一处,我做得污糟事便不会被人所知,赵家照样是人人称赞的忠良。”
这场戏是赵沉寻的高光,彻底暴露疯癫本性。
“赵家”这个枷锁困住赵倬,那他便烧掉象征着世代忠良的祠堂。
片场的火并不会离得太近,到时候烧轮椅和白衣的剧情会单独拍近景。
李导被这场戏给震住了,本来以为路识青这个新人会接不住容叙的戏,但他天赋实在是好,竟然再次撑住人设,成功将赵沉寻这个人设彻底升华。
容叙拍完后也有些回不过神来。
“我只是欣赏他的演技”因为窦濯几乎被他玩成个梗,这场爆发力极强的戏出来,容叙终于记起来自己当初为什么被路识青吸引。
天赋型演员,情绪极具感染力。
容叙甚至有点不敢想象如果换个人演赵沉寻,会是什么场景。
不过路识青这种沉浸式演法也有个弊端。
——难出戏。
之前赵沉寻做吉祥物小白花时,需要消耗情绪的戏份不会太多,路识青一直游刃有余,加上和容叙对戏后很快就能活蹦乱跳地出戏。
可随着赵沉寻暴露本性的戏份越来越多,容叙发现……
路识青似乎对自己都冷淡了。
平时容叙戏份会晚些,路识青会故意找理由待在片场等人一起回酒店,可最近拍完戏后直接卸妆走人,招呼都不打了。
李导也看出来问题了,在那乐:“识青真是入戏到把你也恨上了,挺好挺好,这么沉浸的演员已经不常见了。”
容叙却不觉得欣慰。
后面还有赵沉寻自戕赴死的杀青剧情,路识青本来就有点心理毛病,万一……
看路识青呆呆地被周赴领着回酒店,容叙眉头轻皱,匆匆换下戏服,拎着外袍就往停车场去。
和上部剧的剑灵一样,路识青入戏太深,就算出戏心理的负面情绪依然积压着无法发泄,本来人就话少,现在更是半天不吭一声。
周赴扣上安全带,担忧道:“识青,没事吧?”
路识青的情绪像是被什么隔着,呆呆好一会才慢半拍地说:“啊,没事的,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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